书桌前方默南把笔墨纸砚放好,先问了雷骁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磨墨是为了什么?”
雷骁大笑,虽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看着她一副笨蛋的表情,好像终于扬眉吐气了一会,“当然是为了写字!”
方默南笑而摇头道:“磨墨不是为了写字作画,而是为了修炼自我,磨练自己的内心。”看着他懵懵懂懂地样子,她接着道,“也许你不懂,我希望你记住着句话,‘非人磨墨墨磨人矣’。”
磨墨看似简单,其实却有着极为严格的程序与要求,想要磨好墨可不容易。方默南指导着雷骁,砚台里倒入清水,不可用茶或热水,宁少勿多。然后雷骁拿起墨块开始研磨,方默南不停滴指导他该如何做。
磨墨时要注意力道的曲直,即:磨墨时要轻重、快慢适中,雷骁的站姿也要端正,要让墨块在砚台上垂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至于磨墨时用力的均匀和急缓,也是大有讲究的。
方默南看着雷骁不紧不慢地研磨,姿势正确,态度也端正。眼睛出神,思绪飘远,现时的人,早已远离了纸与笔,更遑论古老的笔墨纸砚了。即使是这时候的小学还有描红课,用的也大多是整瓶整瓶的墨水,而从未亲手研磨过墨汁。后世就别提了,电脑打字更是替代了写字,人们都到了提笔忘字的境界了。
磨了一会儿,雷骁就感觉手腕有些酸了,停了下来,揉揉手腕,可别小看了磨墨很累人的。
方默南道,“换换手,再加点儿水。”
雷骁依言而做。换成左手磨墨,“呼!看电视上磨墨那么容易,轮到自己真是还挺费劲儿的。”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方默南缓缓而道。“眼高手低可不行。”
“是滴!亲自干过才知道。”雷骁点头道。
方默南为了让雷骁有干劲儿继续说道,“只有亲手研磨,才发现即使是同样的墨块、同样的砚台,磨出来的汁却是不一般的浓淡,不一样的稠薄。有的饱满酣畅,有的艰冷生涩。真正是还未落笔,良莠已见。大宝、二丫以前磨的还不如你好呢!”
“嘿嘿……是吗!”雷骁高兴道。听到两个幸伙儿的不如自己,心情特好,好像终于比过他们了。幼稚而天真的想法。
不过很管用,看雷骁干得更起劲儿了。
方默南接着道,“书法所讲究的“气”字,应该是从铺纸磨墨时就开始的。所谓调气匀息,凝神屏气。应该是在展纸、磨墨的过程里如抽丝剥茧般一一完成的。细细感受,你会有所收获的。”
“嗯!”雷骁点点头,他还以为磨墨只不过是多此一举的前奏,没想到其实却是一丝一毫也怠慢不得的引子。
方默南说道,“好了,这样刚刚好!墨磨得浓淡适中。不要太浓或太淡。现在开始描红吧!先从笔画开始。”
方默南递给雷骁一本描红字帖,上面笔画还画着横、竖、撇、捺怎样起笔和收笔,简单易学。
“看来我们来的正好!”大宝、二丫推门进来道。
两个人自动地站在小凳子上描红写大字。好在红木书案够大,容得下他们三个。两个幸伙儿,从匣子里取出砚台,里面的墨没有干裂,还能用。三人开始描红。
方默南道。“描红的目的不是描红,而是为了理解红模字的结构。乃至文字中的精神,最终形成带有自己风格的字体,乃至独树一帜的书法。这才是“描红”的本意。 ”
哎!说这些估计也只是当耳边风,还是熟能生巧的而已,最笨的方法多多苦练而已。
“咚咚……”敲门声响起,姥姥推门而入,“南南,大诚子表舅他们来了。”
“哦!”方默南对三个小豆丁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去玩儿游戏吧!”外面的雪还下着,也不能出去。
“哇……好嘞!”大宝、二丫迅速收拾了一下东西,那个速度叫快啊!雷骁也毫不示弱动作也不慢!
方默南说的游戏是魂斗罗,家庭游戏机,风靡一时,方默南小时候也玩过,刚玩儿的时候,手指摁得都起泡了,真疼!可是那里顾得着,都只顾得玩儿了,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而现在方默南通关都打过了,吸引力就没那么大了。只有未知的关卡才能吸引住玩家的眼球。
这种游戏挡也挡不住,堵不如疏,方默南给了他们充分的时间,不过三个幸伙儿自从被方默南领着着打完通关,吸引力自然就下降了许多。
三个幸伙儿窜进客厅,熟练的玩儿。方默南也跟在他们后面下来,大诚子一家人已经坐在客厅了。
“表舅、舅妈、石头好啊!这下着大雪也来,路上可不好走。”方默南笑着坐到沙发上。
“嘿嘿……雪正下着路还不太滑,不过不怕咱车上装着防滑链呢!”大诚子笑道。“这不快过年了,送点儿土特产过来,不值几个钱,都是咱自家产的。”
大诚子逢年过节都回送点儿土特产,有自家织得粗布、做的布鞋,山核桃、柿饼等等,礼轻情意重。
老妈端上茶水,一一放到大诚子他们面前,“喝茶!”大诚子他们欠身起来接过茶水。
“石头啊!在京城大学如何啊!适应不。我咋看的你可比在家瘦了许多。”姥姥皱着眉头说道,“是学校的伙食不好,还是大诚子没给够你生活费啊!瞧把你瘦的。”
“大姨,哪能呢!他是我儿子,我还能亏了他。”大诚子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