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柔拉紧刘虞的马绳,催促战马疾奔,嘴里却不打刘虞的老脸,仍是恭敬地说道:
“末将得令,主公莫忧,定将主公安全护送回洛阳。”
若不是顾念乌丸校尉是刘虞封赏的,此时阎柔巴不得丢下刘虞,独自潜逃。
无他,程远志实在是太变态了,冷不丁的就会给你来一剑。进攻的话,又有刘备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防守得滴水不露,兵器连擦身而过都做不到。
程远志一看阎柔和刘虞居然想丢下其他武将,私自逃跑,不禁嘴角一扬,冷笑一声,追在后面,暴怒地喝道:
“哼!想逃?幽州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刘虞刘伯安,还枉称是汉室宗亲,天子皇叔,这是要灰溜溜地丢盔弃甲逃跑了吗?连跟随你,喊你为主公的这些武将,你也不管了吗?还真是令人寒心呀,不愧为大汉皇室,足够地冷漠无情,本刺史佩服,今天算是看清你了。哈哈,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杀人不易,诛心更难。
程远志一番话,不仅损了刘虞的名声和威望,更是在刘虞军的武将心头里,浇上了一盆冰冻十年的冷水。
果然,被程远志这么一说,阎柔的面色一滞,的确觉得独自带着刘虞逃跑,似乎有点不仗义啊。
正在奋力拼杀的其他武将,像赵该、张瓒等人,也听到了程远志的话,不禁眼角偷扫了一下,发现刘虞果真有逃跑的迹象,心头一寒,手上的兵器都不自觉地一颤,开始力不从心,心猿意马。
刘虞的脸早就变成了猪肝色,毫无血色。
刘虞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要是真的不顾一切,逃回洛阳,那一生辛苦积累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刘虞猛地抢过阎柔手上的马缰,竟是两脚发力,再次调转马头,朝着程远志大吼道:
“乡野竖子,逆国反贼,竟敢诬蔑本刺史?本刺史身为堂堂宗正,岂会惧怕你这无知反贼?些许蛮力,出其不意占了点上风,就如此自大,莫以为你稳操胜券了?真是井底之蛙,鹿死谁人,尚未可知。等到大战结束,本刺史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刘虞知道斗将怕是输了,打不过程远志这些莽夫,但刘虞还有底牌,不代表就输掉了一切。两军交战,除了斗将,还得比拼军阵、谋略等等,决胜的因素非常的多,哪怕只有一点点做得不好,只要被敌军发现,就会无限地扩大,成为最后致命的一击。
而刘虞之所以不逃了,敢继续留下来与程远志拼到最后,不是多年的傲气让刘虞下不了台,而是刘虞真的有后手,潜伏在涿郡里面的杀手锏。既然程远志步步紧逼,刘虞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用出来,一举摧灭了程远志所有的信心和斗志。
程远志没想到刘虞这老头脾气这么爆烈,只是简单地三言两语一刺激,居然就不逃了,还重新策马回来与程远志交战,算是有点骨气,堪当是汉室刘氏的一股清流了。
但刘虞有骨气,程远志可不会因为这个而手下留情,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刘虞以卵击石,那是刘虞的事情,与程远志何关。
程远志将手里的雌雄双股剑递回给刘备,取回自己的一对锤瓜,望着刘虞,不急于一时,继续面相凶残地嘲笑刘虞,讥道:
“本刺史还以为你这糟老头又有什么新招式呢,原来还是那几句不痛不痒地怒骂。哈哈,实话告诉你,这些唇枪舌箭在本刺史这儿,行不通,没用。有本事,你就亮出来,再不拿出真正的本领,本刺史可就将你给俘虏了,涿郡城内的牢房早就为你备好了。”
“不过,你好歹是什么汉室宗亲,宗正之类的,本刺史不会让你过得太辛苦的,绝对会为你挑一间豪华牢房,管吃管住,衣食无忧。当然了,要是你愿意投降本刺史,那本刺史以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还是不会和你计较太多的,就会放了你,留下在涿郡当个吉祥物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哪!”
程远志越说越顺溜,除了凭着一张帅脸混日子,全靠这一口利嘴挣口饭吃,手下的武艺可能平平,但嘴上的功夫那是一流,别说是刘虞这种读书人了,就算是刘虞加上刘备,同样不是程远志的对手,可以骂到对手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刘虞说不过,懒得再说,高举宝剑,嘴里大吼道:
“全军出击!拿下涿郡,将贼首提来见本刺史。”
刘虞斗将斗不过,竟然想要用斗兵,全部兵马压上,进攻涿郡。其实,刘虞这一招还真够狠,虽说刘虞的兵马比程远志的少点,但刘虞带的可都是精兵,不比程远志这边,龙蛇混杂,什么兵马都有。
程远志交给刘备、关羽和张飞的兵马,自然不会比刘虞的军兵差,但数量有限,仅仅只有一千五百,而公孙续所带的郡兵数量虽多,实力欠奉。
一旦两军冲杀起来,涿郡的郡兵难免会被刘虞的兵马吊打,这是可以预料得到的,毕竟京师带来的兵马,再差也比在幽州混日子的郡兵强。
程远志傻眼了,这刘虞老头太不讲道理了,打不过竟然耍赖,不将军兵的性命放在眼里,一场厮杀下去,就算是战胜,也是惨胜。
涿郡这边有城墙可守,胜算大一点,但程远志宁愿不打这一场战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得。
严格说来,两边都是汉军,只是谁当老大的问题,何必拿普通的军兵性命来开玩笑,只为了证明谁的拳头更硬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