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常侍张让一下令,那些听令于张让的小宦官赶紧持着刀斧,从四面八方朝着何进围了过去,到了跟前,劈头盖脸地抡刀就砍,争着斩了何进的人头献给张让,好平步青云。
何进大惊,阉竖张让这回是玩真的啦,想置何进于死地,何进将手里的长剑横扫一遍,瞬间就刺杀了七八个小宦官,然而双拳难敌四手,何进的后背又不长眼。
前面的小宦官送死了,后面的小宦官自然立功了。
有的小宦官站在何进的背后,成功地偷袭了何进,将双手紧握着大刀往何进的后背猛砍了好几刀。
虽说何进一开始的勇猛,吓得何进面前的小宦官不敢放肆,只是围在何进的身前,没有冲过来了,但是后面的小宦官们顺利地砍到何进,这无疑给全部想要取下何进人头的小宦官,打了一针兴奋剂。
大将军,也不是无敌嘛。
刀斧加身,照样会砍出伤口来。
“张中常侍,快快住手,你莫非是忘了宫门外的兵马了?尚有数千兵马,由吴匡和袁绍统领,堵在宫门那儿呢。你怎么胆敢对大将军出手?”
何苗贪财,但胆量却还没张让来得大,极其保守,哪怕宫墙下面,何进已经和宦官厮杀起来了,何苗依然心存希望,希望张让能够半途而废,收手和何进坐下来详谈。
中常侍张让冷哼了一声,望着墙下的何进一脸的狠辣,转过头瞪着何苗,说道:
“何统领,此时收手已经来不及了。纵是洒家现在令人退下,你以为何进会放过我等?何进肯定会速速退出宫门之外,然后引兵攻打皇宫,到时你这禁军统领就做到头了,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势成水火,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何统领快快下令,令禁军斩杀了何进,只要何进一死,那大将军的官职就是你的了。况且,宫门外统领兵马的将领,无非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居心叵测的人,想从中渔利而已。若是将何进的人头甩出宫外,想必外面会乱成一团,各自退去。”
趋炎附势的人,大有人在,但真的对何进忠心耿耿的人,张让料定了肯定没几个。尤其是站在宫门之外的人,还是袁绍袁本初,这种出身四世三公袁氏的人,心里的小算盘多着呢。
何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听到张让提到何进一死,大将军的位置就是他何苗的,何苗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
何苗知道大将军这官职代表的是什么?那是财源滚滚,那是日进斗金哪。
宫墙之下,何进每次转身,斩杀那些偷袭自己的小宦官,背后总会添上新的刀伤、斧伤,甚至有的小宦官太过阴狠了,竟然将兵器砍在何进的伤口上面,伤上加伤,瞬间可见森森白骨。
伤口一直流血,何进又不停地挥剑,让伤口得不到救治,加速了伤口的恶化,没支撑多久,何进就感到了身上体力无声的流失,就连手里握着的长剑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谁能倒戈,助本大将军诛贼,本大将军赏他高官厚禄,封侯裂地。”何进看了看面前的小宦官,实在太多了,根本就杀不尽,这一条宫墙里,到处都站满了拿着兵器的小宦官,全都是十常侍麾下的爪牙。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就算何进真心实意,想要收买这些小宦官,但众目睽睽之下,谁敢先跳反啊,一站出来,说不定就给张让的心腹手起刀落,先砍死了。
要知道这些小宦官大多都是十常侍的义子义孙,改变不了宦官的身份和属性,何进死不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始终得在皇宫里跟着张让等人混,无一例外。
宦官出了宫,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何进挥出最后一剑,已是脱力了,还想再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想要劝面前这些小宦官,然而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感到背后的脖颈一凉,随后意识开始模糊。
更离奇的是何进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子,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而手里的长剑早就脱落,掉在脚下,何进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身首异处了。
连人头都被这些伤天害理的小宦官给砍了出来,落在了宫内冰冷的地砖上,何进瞪着双眼,死不瞑目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何进死了。
堂堂一介大将军,没有战死在沙场,反而死在一堆阉竖的手上,着实可怜、惋惜。
“洒家杀了屠户何进啦,洒家杀了何进,这就是何进的人头。快,让开,洒家要去向阿父邀功。”
眼尖手快的小宦官捡起地上何进的人头,将手里尚还淌着艳红鲜血的斧头一扔,浑然不顾何进血淋淋的尸首,一改昔日有洁癖的样子,朝着宫墙上的张让疾奔而去。
何进的死,张让和何苗站在宫墙上面,目睹了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在冷眼观看处死一个犯了事的宫女或者近侍。
很快,何进的人头就被人摆在盘子里,递了上来,献给了张让。
中常侍张让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就扭过头,看着何苗,阴测测地笑道:
“何大将军,还请收下叛逆的贼首,并掌管宫门之外的兵马,从此这汉室天下兵马尽归大将军所有。”
何苗看到大哥何进的人头,本来还有点‘狡兔死,走狗烹’的悲伤之感,然而听到张让叫何苗为大将军,还说天下兵马都归何苗所有。
何苗的那些兄弟之情,只好毫无负担地放下了。
大将军,是该何苗来当了,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