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姓郭,名嘉,字奉孝。嘉行至此地,一时嘴馋,酒瘾犯了,忍不住向州牧讨杯酒水喝,承蒙张将军看得起,都是爱酒之友,得以一见州牧,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郭嘉落落大方,直视程远志,浑然不惧,似乎为了酒,什么都是次要的。
程远志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欠揍的人,郭嘉明明弱不禁风的,非要装出什么大能鬼才的风范,程远志好想一鞭子下去,让郭嘉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位先生,翼德乃是武将,不通文谋,敢问先生擅长于哪一方面呀?如若先生有特长之处,本州牧愿意辟召先生出仕,充当为别驾或者主薄。”
程远志抚了抚心口,告诉自己要冷静,等摸清了郭嘉的底细之后,发现要是真的骗子一个,就让人将郭嘉吊起来,鞭打个够。
“好说,好说。州牧可知杀神白起?嘉比白起猛上一倍;可知管仲?嘉比管仲更是遥领风梢。认识嘉的好友,都说天不生我鬼才郭奉孝,水酒再无一陈酿。州牧便可管中窥豹,得知嘉的冰山一角。”
郭嘉挺直了身板,理所当然地将张飞所说的大才给认了。
白起曾坑杀了数十万将士,用兵奇妙,神鬼莫测,方得杀神之威名,郭嘉竟然如此大的口气,说比白起还强,简直就是大言不惭。
至于管仲,那就是个传奇,盘活了积弱多年的齐国,还开创新流,建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座牌坊:青楼!有管仲的辅助,齐国这才财源滚滚,跻身于霸主之位。
可眼前的郭嘉,分明就是被酒色给掏空了身子,只剩下一张铁嘴,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地夸大自己。
程远志大怒,抽出马鞭,握在手里,怒瞪着郭嘉,喝道:
“大胆狂徒,竟敢自比白起、管仲之流,本州牧看你是比白起还要坑,比管仲的青楼女子还要贱。瞧你一身文人士子之服,本州牧念你读书艰辛,不杀你,滚吧。至于想讨酒喝,得问问本州牧手里的鞭子,哼!”
这年头,并不是身为读书人,就一定有真材实料,很多都是沽名钓誉的,正如不是每一个穿着盔甲的军兵,都能成长为将军,只是说有一定的概率而已。
郭嘉却是不急不躁,看着程远志愈发暴躁,郭嘉反而笑了,迎男而上,正色道:
“州牧,何必如此伤肝动气,且听嘉一言,要是嘉说得不对,那再赶走嘉也不迟呀,如若嘉所言皆准,还请州牧能够赏赐一杯水酒喝喝。州牧的兵马,皆黄巾围脖,可见与黄巾大军有所关联,而在豫州境内的黄巾大军,除了张梁和张宝军之外,再无其他。”
“嘉没猜错的话,州牧的大军正是收编了黄巾军兵而来,而从州牧启程的路线来看,乃是选择北上,北上各州唯有黄巾贼首张角所在的冀州广宗,值得一去。此时,州牧没打黄巾旗帜和军号,那不是黄巾军,便是汉军咯,州牧肯定是打算到广宗联手卢植军一起攻打张角,不知嘉猜得对不对?哈哈,想必还得请州牧赐酒,嘉在此多谢了。”
郭嘉抱拳朝程远志施了一礼,仿佛就看到了程远志被震惊得目瞪口呆,然后眼前已是摆满了酒埕,郭嘉正在接受众人膜拜的洗礼。
啪!
程远志最烦那些自称为谋士的文人士子妄自猜测,嘴里大放地图炮了,看似指点江山,其实都是凭着一二点线索,纯粹臆想。
用马鞭鞭打,才是验证文臣谋士最好的方法。
一鞭下去,本就体弱的郭嘉顿时被抽得肉可见骨,血迹模糊,差点将郭嘉鞭打得摔倒在地。
郭嘉稳了许久,才算忍过了这一鞭的毒打,内心骇然,一时之间不用多说了。
程远志貌似莽撞,实则不好忽悠呀。
郭嘉所说的,并不算错,只是中规中矩,不算惊艳,换成有点谋略的人,像刘备、刘虞这些,甚至是朱儁或皇甫嵩都能随便看出来,得出这结论。
郭嘉只是猜错了一点,程远志是张角的女婿,为了扭转局势,保全张宁,张角更是将女儿张宁许配给了程远志,因此程远志的立场完全歪到了张角那一边,纵然是带兵前往冀州广宗,那不是攻打张角,而是解救张角。
只要程远志不说,外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程远志堂堂的州牧,会是造反作乱的黄巾贼首张角的女婿。
事实就是如此滑稽!贼喊捉贼,大多都是虚张声势。
程远志鞭抽了郭嘉一下,觉得还不够过瘾,嘴角一扬,戏谑一笑,说道:
“先生大才,然而却只猜中了开头,没猜中后头,还请先生再猜。”
猜,接着猜。
郭嘉不猜,程远志怎么好找个借口,继续鞭打郭嘉。打人嘴软,自然是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扯圆了才行。
郭嘉还以为一猜不错,就会被棒打赶了出去,想不到还有第二次机会,不禁大喜,身上的疼痛竟也因为心理作用,减缓了许多,重新抱拳施礼,改口道:
“州牧,之前州牧说嘉猜中了开头,那即是州牧的大军出自于黄巾军兵,虽不打黄巾旗号,但这一去冀州广宗,一定是去救援张角的,之所以打着汉军的旗帜,是不是为了假装成汉军,方便使诈,敢问州牧,嘉说得对吗?”
郭嘉话音一落,只见一声鞭响传来。
啪!
程远志顺着刚才的手势,又给郭嘉补上了一鞭,不过看郭嘉这一副小身板,怕是不经打。
程远志意犹未尽地收起了鞭子,脑海里灵光一闪,想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