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言之凿凿,情真意切,甚至为了加强说服力,竟连铁盔拿了下来,露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可谓是牺牲极大,抛头露脸的。
张梁和张宝定睛一看,面前的女子果然是大哥张角的独女、太平天道的圣女,张宁。
张梁知道张宝莽撞,之前质疑了程远志,说不定会想都不想就质疑张宁,急忙赶在前头,问道:
“丫头,你怎么来这儿了?大哥呢,大哥还好吗?你快告诉二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怕,要是这小子忘恩负义,挟持了你,你只管直说,二叔和你三叔定会救你出来,你再带路,回过头去救大哥。”
张梁发话了,张宝不甘于人后,抢在张宁前头,附和道:
“就是,就是。丫头,到了这里,不用再害怕了,三叔以前最疼你的。若是这小子欺负你,你告诉三叔,三叔将他的人头拧下去,给你赔罪。管他是属狗还是属猫的,在三叔这儿,都不顶用,有三叔替你出气,哼!这小子明显就是个欠揍的。”
程远志一听,顿感无言,这张梁和张宝还真逗,在这种关键跟头,还顾得上张宁的小情绪,可见对张宁极为溺爱。
本来张梁和张宝没有被兵权冲昏了头,还是认张宁这个亲侄女的,张宁感到异常高兴,结果张梁和张宝的话风说来说去,仍是要跟程远志动手,张宁这回真急了,张角还在广宗等着呢,不禁求道:
“二叔,三叔,志哥真是宁儿的夫君,是由父亲亲口所说的,宁儿并没有被挟持,眼前黄巾大军作战不利,父亲说过只有志哥可以拯救黄巾大军于水火,你们就听宁儿一次吧,好吗?呜呜,父亲还在广宗等着呢,真的,求求你们了。”
张宁一张俏脸,眼看就要梨花带雨了,看得程远志一阵心疼,然而张梁和张宝这时却是犹豫了,一举一动,影响的是数万大军的生与死。
两人对视了一眼,张宝性子乖张,不够沉稳,问道:
“二哥,你说怎么办吧?宁儿说的话,不似作假,但这里面似乎有些蹊跷,况且当前的汉军,也没打算放过我们吧?反正不管怎么样,三弟都跟着二哥,但凭二哥吩咐。”
张宝将皮球踢给了张梁,降与不降程远志,让张梁来做出决定。这样的话,张宝不用想破脑子,还不是直接责任人,多好。
张梁知道张宝是无勇无谋的人,以前张角三兄弟皆是猎户,共同捕猎,张角还会采采草药,布布陷阱,多线发展,而张梁则善于分配猎物,一天的猎物配点野菜、野果,还能撑个三五天,但唯有张宝,直来直去,过一天算一天,两手空空,经常得张角和张梁接济。
因此,张梁不指望张宝能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张宝这性格大大咧咧,好在人品还行,不会贪墨钱财,这才落得个掌管钱财的职责。
张梁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轻易将黄巾大军的兵马交给程远志,兵权一旦拱手相让,那就受制于人了,拒绝道:
“宁儿,不是二叔三叔不相信你,是我等举事,做的都是将脑袋别在腰间的买卖。大哥有难,我们做兄弟的是应该率军相援,但你也看到了,你夫君是汉军,站在我们大军面前的,同样是汉军,还是刚刚打败了我们的颖川汉军。”
“汉军是官,我们黄巾军是贼,他们当官的哪会放过做贼的?真要是我们兄弟将兵马交了出去,降了程远志,怕是一转头,就会被斩首示众,到时别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想救大哥更是无从谈起了,白白误了大哥的大事。宁儿,你是女子,并不清楚世间的险恶,小人的嘴脸。”
“况且,宁儿你是太平天道的圣女,素来以行医治病为主,不理军事,依二叔三叔的意思,这事你就别管了,战火连天,你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若是大哥事成,你再出来,到时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女,倘若事有不顺,那宁儿就干脆隐姓埋名一辈子,过清淡的日子,了了一生。”
张宁没想到大老远地赶来豫州,好不容易找到张梁和张宝,可两人竟然拒绝了张角的吩咐,不愿意投降程远志,仍要掌管兵权,独自对抗汉军,难免有些心酸,正想再劝。
然而,张宁的话尚未说出口,程远志已是拉着张宁的战马,调转马头,让张宁拍马回阵,径朝刘备吼道:
“玄德,护住夫人,夫人但有闪失,拿你人头来见。”
眼见张宁安全回到军阵,程远志这才重新回头,准备好好收拾张梁和张宝这两个不识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程远志脸黑似墨,神情恶狠,嘲讽道:
“哼!作乱反贼,本州牧原想给你们一条生路走,不曾想你们却要自寻死路,给脸不要脸。宁儿唤你们一声二叔三叔,那是看在你们辈份上给的面子,你们竟然还端着了。本州牧实话告诉你们,只要将你们围在豫州长社,不出十天,想必黄巾大军的粮草肯定不继,到时不用本州牧劝降,你们黄巾大军绝对炸营。”
“当然了,要是本州牧觉得太晚,利用火攻,一把火就能将你们全给烧了,你们的军营依草结营,若是火起,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地上尽是枯草,想扑灭猛火,那是想都别想。届时数万黄巾大军,只能沦为逃兵、溃兵。”
“本州牧不是吓唬你们,你们的生死,本州牧并不在意,你们死了,本州牧仍能当自己的幽州牧。哪怕是负了天公将军所托,害了天公将军的性命,那本州牧也算尽了绵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