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发曳烟飞火从空中划过,这发特制的信号弹使用的装药量与制造出来的烟尘,在数里外的北面战场也是看得真切!
镇守在前线的田义廉与周秀方二员大将显然也看到了这个信号,可现在两支大军却咬得死死的,要想就此毫发无损的脱身,谈何容易?
面对孙忠赖从子野城拉过来的来势汹汹的四万大军,田义廉二人合并东拼西凑也不过只能凑齐万余人!他们能以如此悬殊的兵力差硬生生挡在此处,除了使用了坚守战术以外,便是有田义廉在后方亲自坐镇,以及大武军的周秀方英勇无畏主动承担在前线身先士卒作战的任务!
在两员大将一前一后亲自坐镇的情况下,他们也仅仅只能勉强拖住孙忠赖军南侵的攻势!如今倘若要撤兵,必然需要一支部队担任殿军,否则一旦贸然将防线撤除,敌军必然趁虚而入,将整条防线悉数破坏,到时候整支军队别撤离簇了,能否继续存续都是个问题!
可究竟派谁担任殿军呢?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在这样的形势下,撤去大部分兵力,殿军究竟能顶住多久?即便能勉强顶住,最终也难逃被敌军所灭的命运,几乎是送死的任务!
而这个时候,正与孙忠赖军奋勇作战的周秀方已然下定了决心要坚守簇,让大部队得以撤离!
于是,他召来传令兵道:“传我的命令!让义廉大人带着大军按计划迅速撤离!由我军担任殿军!”
可还未待传令兵接过军令之时,竟从其背后出现了个熟悉的声音:“秀方大人!不必传令了!在下已经来了!”
周秀方听到这个声音,不由惊讶道:“义廉大人!您怎么接到撤军信号竟还不速速带兵撤离?!”
“秀方大人!正因要带兵撤离,在下才特地带兵前往前线接替您担任殿军的!”田义廉淡然地道。
田义廉的话,让周秀方不由心中一促!尽管大武军素来看不起南齐军这支弱国弱兵,可田义廉毕竟是南齐军的主将!南齐联军在名义上是由南齐与大武两个对等国家平起平坐,按理来,田义廉的地位要比周秀方要高上许多!
可就是这么一个大人物,在这生死存亡之间竟甘冒如此大险替代自己担任殿军,而将这唯一有可能生还的机会留给自己!可自己作为大武军前军大将,有主将军令在身,又如何能够接受田义廉如此好意呢?
想到这里,于是周秀方道:“义廉大人!多谢您的好意!可在下收到的军令便是钉死在此处护卫大军南撤!在下有军务在身,恕难从命!义廉大人还是请您速速带着大军于宪清大人一同南撤吧!否则迟了,在下也不知道还顶不顶得住!”
“此战乃我南齐的家事,岂有让贵国勇士为我国坚守后方的道理?”田义廉似乎有些坚持地道。
“我们两国既然联盟合兵一处,便不要有你我之分!你我各有各自的职责所在,在下便必须履行自己的义务,在簇护卫大军安全撤离!义廉大人!快撤吧!你们早日撤走到安全地带,我们也便能够早些撤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周秀方劝道。
可田义廉又如何不知周秀方所之事无非只是想让自己不带任何负担安然逃脱!以目前的情况,聚集两军的兵力也仅仅只是勉强能够挡住孙忠赖军那凌厉的攻势!倘若自己将大军再抽调一半南撤,周秀方如何能够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挡住对面这四万大军?
二人就如此你来我往地互相争执着想要当这九死一生的殿军之职,可时间却依旧一点一滴地流逝了过去,眼看孙忠赖军的下一波攻击即将再次到来之时,却是从大军的西南侧传来了一阵本不应该有的骚动!
“发生了什么事?”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北齐联军艾义晴部从后方向我军发起奇袭!左翼的将士已然奋起反击,却难挡敌将艾义晴的猛攻之势,现已呈现岌岌可危之势!请二位大人定夺!”
却原来,艾义晴军在周宪清主力撤离现场后,已然没有了大股部队的威胁,于是便立刻发起反攻,将眼前那薄弱的敌军防线轻易地给击破了!
尽管束缚艾义晴军自由的唯一一条锁链已然被解开,可此时周宪清军已然遁逃甚远,难以追击!而且就艾义晴这点兵力,尽管士气高涨,可要面对周宪清那数万大军还是有些吃力!一个闹不好还有被反噬的危险!
于是,一个念头便在这时浮上水面了!既然周宪清军打不过,这南齐联军可还有一支部队处于我军的打击范围!对付周宪清军或许没什么把握,可配合孙忠赖那四万大军击溃田义廉周秀方所部那区区万把人,可几乎可以是十拿九稳!
于是,想通这一切后,艾义晴军便矛头一转,直指田义廉周秀方所部的背后直接奔袭而来……
危机来就来,可在周秀方心目中却并没有起多大的波澜,他此时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利用此机会解决二人这无休无止的争执,于是道:“义廉大人!现在后方吃紧,左翼又是您麾下直属部队,此时回撤抵挡敌军对我后方的攻击免于我军崩溃,才是当务之急!义廉大人,请您当机立断吧!”
田义廉听到这消息后,心中也是如周秀方所想一般,想要回军抵抗艾义晴军的攻击!可孙忠赖的下一波攻势即刻便会过来,倘若自己带兵回防,便再无机会回来替防周秀方部担任殿军之责了!
想到这里,田义廉只得惋惜地道:“事已至此,在下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