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被几位泼皮扶了起来,随手拔出插在腰带上的解碗尖刀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这种尖刀十分小巧,虽然不是大宋制式武器,却是街头打斗的神器。
每个人都看出来,这汉子武艺不凡,牛二虽然生的高大,力量不小,却讨不了半分好处。
“上,咱们一起上。”
几位泼皮纷纷拔出解碗尖刀,他们早做了准备,就算是杀了人,事后自然有人接应,到时侯向城中一躲,开封府必然拿不着人。
杀翻几人在这里,看看谁还敢在童大人的地盘上撒野!
牛二带着泼皮们将那汉子团团围住,尖刀在阳光下发出森寒的光芒。
张岷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蒋涛虽然有些胆量,刚才还曾和牛二放对,但见到尖刀,便知这些泼皮是有备而来,心中不禁也怯了几分。
其余民众‘呼啦’一声向后退去,场中便只剩下这条汉子。
“嘿嘿,看牛爷爷宰了你!”
“捅他几百个透明窟窿!”
围定之后,泼皮们手中比划着,嘴里叫着,觉得胜券再握。
汉子眼中没有半点惧子,只是扫了张岷几眼,见其没有一句话,脸上闪过失望之色。
不等他多想,牛二的尖刀已经戳了过来。
汉子双手齐出,早将尖刀架住,向前一推,牛二承不起这份力量,仰天又是一跤倒地。
牛二爬将起来,他是精明之人,见汉子武艺不凡,使了一个眼色,不再出手,而是如猴子一般,向着汉子的怀里钻来。
“来,来,来,有种打死俺。”
“很能打是吧?来,来,往这里打。”
他一边指着自己的脑袋,一边使劲靠向汉子。
那汉子想退,可惜四周都有泼皮,他是行武之人,不会轻易将空门暴露,只好用手去揪牛二衣领,想将其止住。
牛二撞了过来,待汉子来揪自己,手中尖刀一递,十分凶猛的向他胸上扎去。
“啊……”
四周的民众将牛二要杀人,不少人惊叫起来。
汉子见他要致自己于死地,心中火起,电光石头间捏住牛二手碗,叫道:“住手。”
牛二喝道:“你这样的,打杀了直甚么。”口里一边说,一面挥起左拳打来。
汉子将身子一侧躲过,再不说话,右手使上劲,牛二一声怪叫,哪里还拿得住尖刀,那刀便掉了下来。
却见汉子右腿轻轻一点,尖刀听话一般跳入手中,他手执尖刀,向着牛二嗓根上一搠,那鲜血便飚了出来。
“杀人了!”
四周响起了惊惶的叫声。
汉子也是果决之人,既然做了,便不再停手,一把揪住牛二摇摇欲坠的身体,向着当胸又连搠了两刀。
“呃……”
牛二血流如注,再也说不出话来,软软的吊在汉子手中。
见其真的敢杀人,那群泼皮顿时吓得作鸟兽散,怪叫声中四散而去。
张岷见事情闹大,这才清醒过来,急急走上前来。
那汉子并不看他一眼,丢开牛二,双手抱拳。
“俺杨志被逼无奈,杀了这泼皮,大家都是见证,这就去官府里自首。”
见其脸上毫无惧色,蒋涛连步冲上,嘴里大呼,“我等愿为好汉做个见证。”
“杨志谢谢各位。”
张岷也走了上来,“好汉,咱们都是见证,必不会让好汉偿命。”
杨志对张岷并不抱什么希望,也不便拂他的好意,当下点了点头,随同众人前往开封府而去。
……
郓王府前院已经排开了酒宴,正值酒酣时分,一众文人聊兴正浓。
赵楷下了贴子,秦桧、王昂、邓肃、陈东、欧阳澈一个不差都来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大宋六贼的说法,但对蔡、童二人不满的年青人比比皆是,这五人都是年少热血,一听郓王相邀,不到午时便已经来到王府。
牵丝馆当红小娘封宜奴来的最早,今日她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平罗衣裙,长裙曳地,裙间着了几朵小花,整套衣裙显得十分清雅。
她并没有刻意涂抹浓妆,而是淡淡施了眉眼,扑了些香粉,看上去书卷气十足,像是一位大家闺秀。
大宋朝真正的名伎,并不以色事人,这个时代娼与优是不分家的,都可称为伎,但如封宜奴这样的名伎基本是卖艺不卖身,她们靠得是才情,而非是床第之间的风情,身份自然金贵许多。
赵楷听她弹了几曲,他继承了前任的艺术细胞,自然能分出雅俗,跟崔念月基本上是同一档次,都属于弹唱大家。
她们这样的名伎,水平相差无几,名气的大小主要在于有没有新鲜的词曲,有没有尊贵的客人捧场。
李师师就是因为有官家罩着,一时间名头压过京师所有名伎,没有官家,只怕她达不到目前的高度。
这位封大家想必是希望自己能够捧她,这才毛遂自荐,这样的名伎虽然有时也会以色娱人,却并不会主动侍奉枕席,她们最大的作用便是长袖善舞,左右应酬,营造气氛。
自己需要这样的人才,赵楷今天也是给了这位封大家面试的机会,如果印象不错,便会将她捧成东京城第一行首。
酒席间的气氛,封宜奴把握的十分出色,几名才子和着她的琴声,交谈的十分快意。
“封大家,学生敬你一杯。”
现任翰林院编撰王昂本就是狂放之人,行为有魏晋之风,酒到微醉,不再如来时那般谦逊,此时站起来请封宜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