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单婧妍也皱着眉头道:“昨日和今儿一上午几位太妃和大长公主也到母后那里去哭诉了,好在母后公道,只是下头的人办事不利,替皇上挽回了些许声誉。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追究再多也无济于事。皇上这会儿刚刚登基,万不可在此时留下污名,此事定要谨慎处理才是。要不别是后宫了,就连朝堂之上怕是都不好交代。”
闻言,新帝揉揉眉心,叹气道:“皇后得对,也幸亏这两日没赶上大朝会,要不然御史台那群御史还不拿唾沫把朕给淹了。饶是这样,讨伐朕的折子也摆了一大摞。只是,依皇后之见,此事该如何料理才好?”
单婧妍听见新帝的询问,也没有刻意推脱,而是淡笑着道:“前朝上的事臣妾就不多嘴了,想来皇上心中自有定论。只是四嫂那里务必要好生安抚才是。这次四嫂终归是受了委屈,只是她如今位列王妃之尊,诰命已是加无可加,也就只有惠及子女了。皇上不如将四嫂所生的嫡子封为明王世子,允他至启蒙年纪之后进宫读书,以示皇上的宽厚。”
“皇上这个旨意颁下去后,宫里这些人们见世子前程可期,以后肯定再不敢像以往那般怠慢。另外,这次牵头的那些太监和侍卫们,以自己的人之心度皇上的君子之腹。其中也未必没有公报私仇的,皇上可不能心软,必要严惩一番才好。”
新帝点点头:“皇后的很是,这些人真是可恶,白白的败坏了朕的名声。”
单婧妍抿抿嘴唇,迟疑道:“还有一事,臣妾不知道当不当。”
皇帝握住她的手道:“咱们夫妻两还有什么话不能的?你想到什么了,只管吧。”
单婧妍回道:“这回出了事儿,臣妾才知道,不单单是明王府,皇上的几个弟弟府里都没有幸免,多多少少的都受到了一些慢待。臣妾知道之后很是寒心,不管以前兄弟妯娌们之间有多少纠葛,那到底是主子们之间的事。句不好听的,皇上都没开口,这些下头办事的凭什么就敢明目张胆的欺辱起皇室宗亲们来了?还不是觉得自己瞒的好,这事就捅不到皇上跟前?”
单婧妍见新帝不知在想什么,又一副无奈的道:“希望皇上不要觉得臣妾多嘴,要我啊这内务府是掌管咱们皇室和宗室事务的,到底,还是握在自家人手里比较好。”
新帝沉吟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朕会慎重考虑的。”
听了他这话单婧妍面上还是轻笑着回道:“那皇上想想吧,臣妾只是随口一。希望皇上不要觉得臣妾冒犯了才是。”
听了这话,新帝温和地道:“皇后这是什么话?朕怎么可不觉得你冒犯了,相反朕还要感谢你的提醒呢。如今你掌管后宫也是辛苦了,朕那在库房里见到有一块红翡材质极为难得。朕寻思着,这样好的红翡,也只有皇后你才能配的起,便让人打了一对红翡凤冠给你。你瞧瞧,喜不喜欢?”
闻言,单婧妍自然是面带笑容的收下,少不得向新帝感恩戴德一番。
新帝也是个干脆利落的,等单婧妍离开乾清殿的时候,关于册封明王嫡子为世子的圣旨已经发了下去。
待回到慈宁宫,挥退了宫人之后,单婧妍的面色才逐渐变的凝重起来。
胡家之所以能得宠,无非就是新帝在得知了自己的病情后,私下里让太医给调养了许久。如今新帝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只要再调养一两年就能恢复到七八成。胡家就是因着进献了一味极为难得的药材,才会被新帝那样重用。
一旦新帝的身体调理好了,那么后宫只怕就会要迎来一些新生儿,到时候新的一轮夺嫡又要开始。单婧妍想了很多,眼神飘忽不定,但是她想到自己的孩子和家族,飘忽不定的眼神顿时坚定了起来。
新帝身体即将调养好这个消息对于单婧妍来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她可以不在乎这会儿后宫那些女人有多少孩子,因为无论如何也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可是三年之后的选秀,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的,如今已有好几家的贵女暗地里在筹谋进宫之事。到时候即便是她不主动出手,这些人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和她的三个儿子。
单婧妍垂首,看向衣襟上绣的金丝凤鸟,心里默默想到:看来有些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不一会,有宫人进来在单婧妍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单婧妍听闻之后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位新帝对胡斯还真是信任,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也不过是被申斥一番,由从四品的内务府总管降职为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比起胡斯犯下的错处来,这处罚可以称得上是不痛不痒了。不过,无妨,只要胡斯离开内务府,她就有法子一点点的蚕食掉对方留在内务府里边的势力。
……
暮云这日得了空去看望明王妃的时候,两人还起了这事:“没想到皇上竟然这般偏袒胡大人。我听相公,鸿胪寺的朱大人今年已经五十有八了,不定哪就上折子致仕了,凭皇上对胡大饶信任,到时候鸿胪寺卿还不是胡大饶囊中之物?只是到底皇命难违,你莫要太寒心了。”
听了暮云的话,明王妃冷笑一声:“寒心个屁啊!温原本就是做戏,纵然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效果,也只不过是有些失落一下罢了。就是那位,也只不过是拿这件事投石问路而已,想探探咱们这位新帝陛下的脉搏,如今想来,她心里已经有磷。接下来就看那位要怎么做了。”
暮云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