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武司是个暴力机构,它的主职是镇压而不是查案。所以虽然有权力统辖着捕快,但靖武司的人真要论查案水平,那就是个渣渣。
但林雪图是例外。
这位林大人在江南道一度做到了江南道副总捕,能力惊人,要不是他本人后来选择了靖武司,恐怕现在江南道总捕头就是他林雪图了。
这样的人物,到天南道来自然不会是给人当下属的。要知道江南道有九个郡,而天南道只有四个,两者同样是道级别的区域,相差却是极大。
据闻靖武司高层有扶持林雪图的想法,他在天南道估计很快就升任靖武司道掌使了。
“吴大侠来了,”林雪图拍拍手,站起身来,“听闻吴大侠和应掌使有着不浅的交情,想来也是想查出谁是杀应掌使的凶手的。今日请吴大侠和这两位丐帮兄弟来此,还请不要见怪。”
林雪图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的神情,即便是冷肃的黑色鹰狼服也无法掩盖他的随和。这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而不是一个靖武司之人。
跟在他身旁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也是个挺温和的人,眯眯眼,一脸微笑,看似人畜无害。
不过这年头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那些看似无害的人,实际上就比那些把厉害写在脸上的人要多几个加号。他们能把自己的厉害隐藏的无害外表下,本身就是一项厉害的本事。
“应兄死了,吴某的确是有些悲伤,但若说真要不惜一切查出凶手,吴某却是说不出口。”吴天直摇头道。
“吴大侠倒是诚实。”林雪图笑了笑。
吴天直和应柏峰之间的立场矛盾瞒不过有心人,应柏峰这两个月来的暗中阻扰大家也都知晓,这时要说吴天直悲愤不已,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哦,还未曾介绍,”他抬手让出个位置,让身后的年轻人上前一步,“由于应掌使不幸身亡,上头紧急调派了个年轻才俊来代掌朱仙郡靖武司的事务。这位今后就是朱仙郡靖武司的代掌使了。”
那年轻人笑眯眯地抱拳道:“在下余善朋,有礼了。”
“秦兄弟,”于大勇悄摸摸地凑过来,“这小白脸笑得跟个狐狸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今后得小心了。”
“别说话。”秦旸维持着不失礼数的笑容,小声道。
也不看看在场的都是些啥人,那余善朋能代掌靖武司事务,肯定是已经进了炼气化神境界了,这么近距离说的悄悄话你想瞒谁呢?
更别说,于大勇这大嗓门实在不适合说什么悄悄话。
“哈哈,这位于兄说的话确实没错,在下也是苦恼自身的样貌啊。可惜容貌是天生的,在下也是没法啊。”余善朋笑道。
他倒是没对于大勇的悄悄话装作没听到,而是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显示自己的不拘小节。
这一下子就让于大勇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也让秦旸对他的评价上升。
“咳,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林雪图轻咳了一声,道,“还是说说应掌使的情况吧。”
他往侧面走两步,指着应柏峰的尸体,道:“应掌使的致命伤是咽喉连带气管被抓断,下手之人擅长爪功,动手极为狠辣。身上也有不少爪伤,他应该是和凶手正面交锋过的。”
他顿了顿,有指着应柏峰的右手道:“值得一提的是,凶手极为嚣张地留下了自己的名号,还用的是应掌使的手指和血书写的。”
众人随着他的指向看去,赫然见到那两列小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杀人者——摘星盗之徒周易。
杀人留名,杀的还是应柏峰这个靖武司的郡掌使,可谓是嚣张至极。
“这周易也是胆大的啊,敢留名挑衅我靖武司,”林雪图缓缓道,“这要是不回应,我靖武司的脸也算是丢尽了。”
“但是这周易的名号却是从未听说过啊,”余善朋插言道,“摘星盗在止戈令之事前,也未曾显露出练气境中期的实力,他是如何教出一个练气境的武者呢?”
说话之间,余善朋的眼色微微瞥向秦旸,令吴天直出声道:“余代掌使有话请直说。”
“哦,没什么,”余善朋笑道,“只是听说秦少侠也精擅爪功,这伤势若是秦少侠造成的,倒也说得上。”
秦旸闻言,平静回道:“余代掌使说笑了。方才林大人也说了,凶手和应掌使正面交锋过,且在应掌使身上留下了不浅的伤势,敢问秦某区区一个后天境武者,又是如何和应掌使交锋呢?”
“但昨晚秦少侠也是有经过附近吧。听闻秦少侠也参与过对摘星盗的围杀,还为此受伤。若是摘星盗之徒要报仇,为何不杀秦少侠呢?”余善朋又问。
“秦某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而已,谈不上围杀摘星盗。众所周知,杀摘星盗的人是应掌使,余代掌使莫要记错了。”秦旸不动声色地回道。
当日击杀摘星盗,出力最大的是应柏峰。尽管最后人是秦旸杀的,但应柏峰功劳最大是事实。
所以经过双方一场友好的py交易,应柏峰共享《雁书三夏》给丐帮,并奉上诸多有年份的药材给秦旸和吴天直疗伤,换来自身独享击杀摘星盗的荣誉。
这让应柏峰在靖武司的功劳簿上记了重重的一笔,因为他杀了天南道最大的十个祸患之一,至少少奋斗了两三年。
所以摘星盗之徒要报仇,和我秦旸有什么关系?
“那大概是在下记错了,”余善朋恍然大悟般笑道,“是在下急于破案,有些盲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