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用一根树枝轻轻地拨了一下火堆,火苗往上窜起一些,照得四周更亮了。

萧魏文和青竹猛地从呆愣状态中清醒过来,赶忙低下头,萧魏文暗骂自己荒谬,竟然盯着一个少年看呆了,还觉得他很漂亮。

景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经大条,完全没有觉得不对,反而笑得更开心,直笑得萧魏文红着脸连头都不敢抬,只有白玉堂心里清楚,这械蛋适意欺负老实人。

“呃……请教恩公大名……”萧魏文不自在了一阵子后,终于把重要的事情想了起来,问白玉堂的姓名。

“他叫白玉堂。”天天帮着回答。

“哦……”萧魏文点点头,“玉堂尽掩春日闲,中有郭熙画春山;鸣鸠乳燕初睡起,白波青峰非人间,好名字,好名字~~”

“…………”天天忍住笑,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白玉堂,对他眨眨眼,“哦……原来还有这样的出处啊~~真是好名字啊~~白恩公~~”

见白玉堂冷面含霜,似乎是有些不悦,萧魏文突然想到这人像是个会武的,用这样的诗句来形容他,好像不大好,于是连忙摆手说:“不对不对,恩公的话,‘霜气稍依罗幕重,月华先近玉堂寒’这句更贴切……”话一出口,又觉不妥,这个也不太恰当,随即又怯怯地补了一句,“那就,晓艳远分金掌露,暮香深惹玉堂风……”底气却是越来越不足。

就听“咔”地一声,白玉堂手中的树枝被捏成了两断。

景天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不理会面色铁青的白玉堂,反而问萧魏文:“好有趣,还有没有?!”

萧魏文点头,又摇头晃脑,嘀嘀咕咕地念了几十首和“白玉堂”这几个字有关的诗句,就连白玉堂都听得惊奇,景天更是佩服得一塌糊涂——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书呆子?!

天渐渐黑透了,外面似乎还起了风,山风呜呜作响,加着远处飘来的,不知是狼还史的叫声。

景天跟萧魏文聊着天,青竹已经抱袱,轻轻打起了鼾。景天见身边一直沉默的白玉堂正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石柱上,似乎是睡着了,就拿起裘皮大氅,小心翼翼地给白玉堂盖上。

萧魏文看着他的举动,脸又不自觉地红了,低头拿树枝扒拉火堆。

这时,白玉堂突然睁开眼睛,往门口的方向望去。

景天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没过多久,听到了一串脚步声……正想看个究竟,白玉堂突然在景天的耳边小声说:“血的味道。”

……!……

天天一惊,这时,门口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人的组合实在是有些奇怪——一个是一身黑色布衫,拿着一柄铁剑,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一个,是一身漂漂亮亮徐袄,头上还梳了两个小辫子的七八岁小女娃,很可爱。

两人进得破庙之后,都看见了坐在屋角的四人。

男人的面容看不太清,只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他审视着火堆边的四个人,当目光落到白玉堂身上时微微一顿,随即就收回了视线。在离景天等不远处,燃起了一个火堆,和忻娘依偎着坐下来。

中年人闭眼假寐,忻娘拿起自己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兜子,翻找了一下后,哭丧着脸拉了拉中年人的袖子,翻开自己的兜子给他看,说:“吃的没有了,饿……“

笑着摸摸她脑袋,中年人张口,声音有些嘶哑:“今天晚了,忍一忍,明早给你买。”

天天觉得那对父女(也许不是父女)很亲密,感觉很好,就从干粮袋里拿出两个包子来,笑着递给忻娘:“给~~”

忻娘看看包子,又回头看看中年人,中年人对她点点头,她就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还对天天说了声:“谢谢哥哥~~”回身就递了一个给中年人,那人笑着摇摇头,示意她留着自己吃。

随后,忻娘啃包子,中年人接着假寐,天天和萧魏文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天天觉得那个中年人和白玉堂虽然都闭着眼睛,但是根本就没睡着,而且……这两人的气趁强大啊~~

景天白天几乎都在马上补眠,生理时钟有些调整不过来,所以现在想睡都睡不着,想和白玉堂聊天,不过他的小白今天给他当了一天的床~~应该让他休息一下……

正在无聊,就觉有人扯扯他衣角,转过头,那个忻娘正蹲在他身边,仰脸对他笑。她吃了一个包子后,就把另一个放进了兜子里,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想和天天玩耍~~

话说展景天从小到大,特有孩子缘,孝子几乎个个都喜欢他,以前住警属大院时,他就是孩子王。

和小女孩凑到一块儿,天天教她下五子棋,不消片刻,两人就打成一片,小女孩被逗得咯咯直笑。

萧魏文也有些疲倦了,不久就靠着青竹睡了过去,白玉堂和那个中年人保持着假寐的状态……时间一点点过去。

很快,小女孩也玩累了,枕着天天的膝盖美滋滋睡过去,破庙里,只剩下天天还很清醒——四周瞬间变得安静。

调整了一下角度,天天单手支着下巴,撑着一块石头,静静地看鬃玉堂的侧脸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庙外隐隐传来了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

天天起先以为是风声,后来感觉不对,更像是脚步声……有人?

抬头张望,门口却还是黑洞洞的一片,转脸看白玉堂,他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庙的附近。


状态提示:02 侠盗--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