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红见之,也自感有愧,便露脸一笑,道:“荷心妹妹,是姐姐不好,姐姐这里给你道歉了,还望妹妹莫把姐姐的话记在心上,姐姐诚心给你陪个不是。”
荷心面靥微沉,道:“姐姐如还这样,那我可真生气了。”她小嘴一歪,侧头过去,眼睛却不停斜视着两人。
飘红笑了笑,道:“好了好了,哥哥,你我就别为难她了。”她心里明白这是荷心有意留她一个台阶下,故就顺坡下驴,心照不宣了。她接着话头一转,道:“哥哥,今晚咱就在这破庙早点休息,待明日天一亮,起程赶快回家。”
荷心轻问道:“姐姐家住哪里”
飘红笑而未答,张大胆却道:“我们都住在四平街,姑娘可否听说过四平街”
荷心脸上一喜,道:“原来姐姐和我一起同路,我这也是去四平街,这下可好了,三人同行,就不怕寂寞孤单了。”她也不问别人愿不愿意,就把行程和飘红她们栓在了一起,实在是聪明绝顶。
飘红当然也是冰雪聪明,笑脸相迎,套起近乎道:“妹妹去四平街可是投什么亲人”
荷心一现愁容,道:“荷心自小就是个孤儿,连亲生父母是谁尚且不知,又哪来的亲人,如姐姐你等不嫌弃,把我这个异血当成亲姊妹看待,那荷心除去师父,便又多了两个亲人了。”
张大胆朗声道:“在下也是从小父母双亡,亦无兄弟姐妹,荷心姑娘看的起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有嫌弃的道理。你说,是不是”他望一眼飘红,眼中光芒四射。
飘红心念一转,僵硬笑了笑。突地,她笑容一敛,扫视庙堂中定站不动的铁面人说:“这些人怎么还在这里”
原来,三人光顾着说话,倒把他们给忘了。
张大胆也惊讶道:“是呀,他们怎么还不走”
荷心眉梢微扬,轻扫过去,道:“这些都不是人,却叫如何走动离去。”
飘红、张大胆都闻之一惊,忍不住又一一掠看了一遍,除了他们戴着面具,穿着黑色丧衣,其它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完全也是双手双脚,和人无异。
张大胆问:“他们不是人,那又是什么”
“尸。”荷心说出一个字,停下看着他们。两人一阵奇怪,心想:“人和尸有何区别,人死了不就是死尸,难道死尸就不是人。”荷心似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接下来说道:“人亦是人,人亦不是人,人若已经死去,到底还是人不是人”
张大胆听得一脸迷茫,始终没明白她话中的是人不是人,指的是什么意思。
飘红却露出一丝径笑,道:“荷心妹妹是指,这些都是早已死去的人。”
荷心轻轻笑笑,赞口道:“还是姐姐聪慧,荷心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试问一个人死去太久,连皮肉都快烂了,还应该称他作人吗”
此刻,张大胆总算也听明白了,人刚死还可以称作死人,但若死去太久,不论皮肉是否完整,就不该再叫他人,而是尸。一具尸体若到处走动,见之的人,决不会说他看见了一具死人,而是会说,我看见了一具尸。
不管是行尸,丧尸,还是僵尸,尸就是尸,而不再是人。
明白过来后,张大胆搔搔头皮,傻傻笑道:“你们女人讲话就爱绕梁子,不过,这样比来,到显得我是太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