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孀闻之宽心道:“那就是说不用杀我的赤云了。”
荷心道:“原本把赤云赶开便是了,只是那样让赤云带着鬼符图乱跑,难免不生出事端,唯今之策,是我施法替赤云消了符印,则将安事。”
沈珂雪道:“消符得耗三二个时辰,倘殷钦天懂得寻符咒,那他很快便会追过来了,方才听荷心姑娘说将赤云赶走,我想如此决不失是一个好法子,既解了眼前之困,还引得殷钦天到处乱转,扰其方”话未结,素孀已是忍不住了,及时打断道:“我与赤云是不会分开的,便是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我这便骑着赤云走。”
应三道:“我觉得沈夫人的方法是最为恰当的,素孀姑娘,马儿死了依可再养,没必当为了一只畜生而丢了性命。”
素孀急道:“赤云不是畜生,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与赤云相处的时间尚短,自不能理解我们的感情了,这我不怨你们。”牵过马缰,见赤云的背上竟无坐鞍,咬了咬牙,欲爬坐上去,怎奈她身娇体小,马上又无鞍无踏,试了多次,均未成功。
正自焦急,突见赤云前腿一曲,卧了下去,素孀翻坐上马,抓紧缰绳,赤云站起,得得得在原地踏了一圈,似在和大家告别一般。
荷心心中一凛,忽然一把抓住马缰,向素孀道:“素孀妹妹,我懂你的心情,我答应你,一定帮赤云消了鬼符图的印记。”说此话时,眼睛不禁看了眼碧眼白雪猫,此不免让她忆起了它和阳尸的情谊。
素孀惊喜道:“姐姐讲的话是真的,姐姐真有法子帮助赤云”讲着脸上忽又闪现出一丝疑云:“姐姐真有心帮助赤云,可是听大姐姐说,这样会消耗去很多时间,如果坏人寻了上来,赤云不是害了大家,不行,我还是带着赤云走了。”
沈珂雪道:“赤云可以走,你却不行。”
素孀愕异道:“大姐姐为甚不放素孀走”
沈珂雪道:“我不想看着你去送死,你若就这样死了,你奶奶谁来照顾”
素孀一怔,确实若自己死了,那奶奶也是不活了,瞧着赤云,实难决定。
荷心道:“素孀妹妹你先下马来,我即刻施法帮助赤云。”
素孀呆呆地,言听正要下马,忽地赤云低嘶了一声,双足不停地踏着地面,显得十分焦躁,素孀一惊道:“赤云,你这是怎么了”
“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一边的巩万道。
但听见四周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沙沙沙的声音,只见沈珂雪面色一变,道:“黑尸人出来了。”
荷心惊道:“这怎么可能,没有幽冥灯,黑尸人怎”一眼瞥见了碧眼白雪猫,心头一颤,道:“我知道了。”暗咬银牙,到此终才如梦方醒。
月色蒙蒙,碧眼白雪猫的一双眼睛,似如两盏灯火一般,透着幽蓝的灵光。荷心道:“我怎没想到,碧眼白雪猫跟随阳尸一生,其身必也阴气浓浓,倘若再加上阴月之光,那它的眼睛不就是两粒极好的幽冥灯么看来这事又是阴尸所为,世间除了他,应无别人会对此事如此了解了。”
沈珂雪道:“先不管谁是主谋,黑尸人既出,已难制止了,你还是快想想如何来破除他的法咒吧。”
荷心道:“看来当下最为紧要的是先怎样设法消去赤云身上的鬼符图,不然黑尸人愈来愈多,杀将不绝,那便真要麻烦了。”
素孀听到这话,心疑连荷心都要杀死赤云了,赶忙抱紧马脖子,死都不再下来。
应三提着钢刀,上前跃跃欲试道:“素孀姑娘,如今大家的性命全系于一念之间,你就让我将它杀了。”
素孀连连抗拒道:“不要不要,求求你放了我的赤云,素孀求求你了。”说这话时,眼眶中已是泪花泛泛,双臂搂抱的更加紧了。
荷心道:“应捕头,如今杀了赤云已是无用了,你快与巩捕头过来,我要在你们的刀身上施下法咒,以便克杀鬼灵。”
应三瞧了一瞧素孀,撇开过去,荷心先接过他的刀,右手中指在刀锋上轻轻一划,鲜血流出,走着锋口淌下,中指流着血在左右刀面上胡乱地游来划去了一番。
沈珂雪讶惊道:“鬼画符。”
荷心转过目光,道:“沈夫人也知道这个。”画毕,接过巩万的刀,依样画葫芦起来。
沈珂雪道:“略为听说。”忽见得荷心身后的草丛里有一双枯手伸了出来,急忙提醒:“小心后面。”
荷心略为一惊,扭身一刀劈去,刀锋划过,那双枯手已然被削断成了两截。
巩万一振,上前接过刀,忽见得草丛下又有一颗脑袋钻了出来,舞刀砍下,直将那颗脑袋硬生生削去一大半,脑颅内当即喷出一腔黑水,其臭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