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哈维做了先锋,这里的乐师多数是看过枪花上次表演的,两首歌两种风格,这意味着什么,自然没人比他们这些玩音乐的更清楚。
哈维也没想这一句话就可以鼓动一群人,只要他们有了心思,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还想接着摆出自己的观点,陈河开口了。
这里是他们三个的舞台,这人再怎么闹也得问问他陈河同不同意,更不用说赵磊已经握紧了鼓槌。
“这位先生的意思我大概明白。”陈河说道。“虽然这本来就是我们枪花的舞台,我们做到这个地步,凭的都是自己的本事,你的出发点一开始就是错的。”
“但是,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也可以在我们的舞台上来证明自己,我们都是音乐人,应该互相尊重。”
陈河首先就从根本上驳倒对面,说到底这名男子只是利用了人们同情弱小的心理,话挑明了就不会对枪花不利。接着再给对方机会无疑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哈维暗暗心惊,本来还想鼓动所有的乐师,看来没了可能。但自己挑战的目的也达到了。
“你们是一个乐队,我这里只是一个人,所以我想和其中任意一位比试。”哈维说道。
“可以,艺术无高低,但表演者的水平是有高低的。”陈河正色道,这里面也许就自己和林修文的水平差了一点。
林修文和赵磊也同意,他们想着,这里面也许就陈河基本功差了点,但凭借陈河的天分不惧这一次挑战。
“就比一局,看哪首歌打动的人数多,我要和你比。”哈维直接指向陈河,林修文的贝司他自叹弗如,赵磊他认识。相较之下,陈河就是这支乐队的薄弱点,表现平庸。
“可以,到时候各... ...
里藏着少年的梦,”
“我看见鸿雁惊散,”
“我看见你漂泊西东……”
词曲都是那种淡淡的哀伤,很适合这个时候用来打动人,也不知是这人原创的不是,反正陈河没听过,有点前世一些民谣的味道。观众也听得有些触动。
哈维觉得已经把自己的所有领悟都融汇进去了,曲子绝对没问题,词可能因为自己读书少填的不怎么样,但是无伤大雅,用魂力修饰的嗓音也十分动人。
他感觉自己差不多接近了胜利。
“在鸿雁飞回的时候,”
“我会再和你说起,”
“那一个含泪的晴空。”
随着一段舒缓的尾奏,结束了这首曲子。哈维起身鞠躬,观众群里响起了掌声。唯独雪琪抱着手臂,没有动作,连带着边上的人也没了鼓掌的yù_wàng。
哈维退后,陈河坐上前。对手先拿出了一首抒情的歌,但显然还是比较委婉的那种,只要自己来一首有一些突破性的,应该可以获胜。
可陈河偏不,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对手既然有打擂台的勇气,也要接受输的彻底的结果,他就要在对手的领域击败他。
陈河斜抱吉他,说出歌名。
“九月。”
吉他没有很多炫技,简单的指弹带起一个前奏。
他选择的是周云蓬的九月,海子的词,张慧生的曲,都是顶级,先天上就超过了哈维还有瑕疵的歌。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
“我把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歌声悠扬,已经和之前唱... ...
倔强时的简单开嗓不同,有着一种朴实无华的真挚感。
林修文和赵磊表情没有变化,但也双手握紧,只听这开头就知道成功了一半。雪琪和台下的观众都目光飘远,被陈河的歌声带走了思绪,这时已经不记得了是在鉴赏两首歌了。
赵瑾瑜在台上微张着嘴,三首歌,三种风格。
一边的哈维眯了眯眼,自己选择挑战一个人就是看在之前感染力十足的歌曲,一个人独唱是很难在达到一样的效果的,还有倔强对唱功的要求不高。但现在陈河拿出的东西,让他慌了!
“一个叫木头个叫马尾”
“一个叫木头个叫马尾”
……
没人再出声,用心感受着这份意境。
这时陈河用魂力裹住嗓子,开始呼麦
“亡我祁连山,使我牛羊不蕃息”
“失我胭脂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在草原,映照千年的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我的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一曲吟唱完毕,陈河朴实的和弦和用魂力加工后的嗓音,完美演绎了这首民谣。
每个人都在这首有着哲学意味的歌中,找到了深刻打动自己的情绪。
全场静默良久。
突然,哈维走到了台前。
赵磊看这人还以为是要找事了,也起身。
可哈维只是说了句:“我输了,不再自取其辱。”回到了台下。
掌声雷动,热情洋溢。
陈河很有感触,“艺术不分胜负,我们都是追寻答案的旅人。”
... ...
赵瑾瑜走到陈河旁边,也说道:“枪花乐队不会每次都来这里演唱,你们乐师也是可以自己搭舞台的。”赵瑾瑜知道这三人对这些乐师的冲击之大,但这会说明白了,也就没了那些怨气。
舞台下的乐师终于松了口气,有的还暗自欣喜,从这几首歌里面自己可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