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她知道雷墨一定是被陷害的,一定是着了珊莎和乔贝贝的道。
可感情上,她却无法冷静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多在意,有多爱,心里就有多失落,多挫败。
她抬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扳开他,“你放开我,先让我冷静一下。”
雷墨听着,手慢慢捶在身侧。
梁永希没有犹豫地朝前走着,她的发丝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双肩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她蹒跚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远了,背影变得渺小。
他猛然间反应过来,忍着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电话。
因为下大雪,余清扬小朋友所在的幼儿园早早地通知余修白去接他回家,于是,余修白和扬扬回到家后便没有再出门。
正在他看着窗外的大雪发呆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也没来电显示,直接接通喂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了雷墨的声音,“凉山南路,你来接梁永希。”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后,雷墨挂了电话。
他迅疾的动作,飞快的语气,生怕自己会后悔一样。
挂了电话后,他好似受不了地把手机狠狠砸了出去,仰面朝天,啊啊啊地嘶吼起来。
大楼林立的四周,霎时响起一阵回声。
夹杂着风雪,伤痛,不可置信,无奈。
传出去很远,很远。
远到梁永希都听到了,她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眼泪疯狂地往外涌。
她几乎要回头朝他跑过去,可她被雪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雪花中,她脸埋在地上,滚烫的泪水,滴滴落在冰冷的雪花上。
她不想起来了,就那么趴着,不想动。
直到一股力量小心地把她翻过来,她以为是雷墨,瞬然睁开眼,雪花黏在睫毛上,透过破碎的目光,她看到不是心目中的那张脸。
余修白皱着眉看着梁永希,分别仅仅几个小时,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准备抱起她,可她不高兴地挣扎起来,躲着他,“你走开,别碰我。”
他皱眉,周围温度太低,她的脸都被冻红了,不能再挨冻。
“……是雷墨叫我来的。”
梁永希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她怔愣时,余修白上前,双手穿过她的腰,直接把她抱起走向车子,把她安置好后,才坐到驾驶座上。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也行驶了起来。
梁永希身上的雪花,慢慢化成了水,余修白连忙拿了一条干毛巾给她擦拭,她却失神地望着后视镜,并不伸手接。
等红绿灯的时候,余修白把车停好,凑到她身边帮她擦了擦。
梁永希木讷的就跟一块木头一样,对周遭发生的事似乎都不那么在意了。
一路上,车子开得很稳,很慢,花了四十分钟才到雅园。
而这四十分钟里,梁永希维持着相同的姿势,动都没动过一下。
他把车在院门口停好,先下车拉开车门,“到家了。”
他连喊了数声后,梁永希都没反应,余修白叹气,直接弯腰过去抱她,她却猛然惊醒过来似的,一把推开他,“我自己会走。”
她从车里下来,歪着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筑物,她记得,这是余修白买在雅园的房子,隔壁不远处就是她和雷墨的婚房。
今天,她原本是要回这里的。
她忍不住朝边上那栋房子看过去,里面一片昏暗,连点灯光都没有。
白雪把周围的景致照的发白,视线很好,可她眼睛却痛了起来,想流泪,哭泣。
“婶婶——”她还在发呆,余修白家的房门忽地开了,扬扬从里面高兴地跑了出来,扑过来就抱住了她的双腿,仰着小脸,“婶婶,爸爸说去接你来我家,我好高兴啊。”
外面风雪太大,而扬扬穿着单薄。
她慢慢反应过来,弯腰,牵住扬扬的手,拉着他往里走。
室内的中央空调很暖,没过几秒就让变冷的身子又暖和起来。
扬扬缠着梁永希说东说西,见她表情恹恹的,渐渐的察觉到不对劲,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爸爸。
余修白看了看梁永希,“我母亲被雷云翔接去小住不在家,”顿了一下,“你身上的衣服湿了,先去泡个热水澡怎么样?”
扬扬摸了摸梁永希身上的衣服,呀了一声,立即拉着她的手,“我爸爸说得对,婶婶你的衣服都湿了,快去洗澡换干的,要不然会感冒。”
他拉着她的手,硬是把她往洗澡间带。
梁永希无法拒绝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只得进了洗澡间,余修白拿了棉质睡衣给她,帮她放好洗澡水后,带着扬扬出去了。
浴缸里升起袅袅热气,头顶的浴霸散发着强烈的光芒,照的到处都暖暖的。
她慢慢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坐进浴缸里,温暖的水扑面而来,偎贴着冰凉的皮肤,她坐在浴缸里,用力圈住自己,下巴搁在双膝上。
不知道是雾气太多熏红了她的眼睛,还是悲从心来,眼泪顺着脸颊直往下滑。
她泡的有点久,门外的父子俩不放心,轮流敲门询问。
她吸了吸鼻子,从已经凉掉的水里出来,擦干身子穿上睡衣,整理好开门出去。
余修白见她终于出来了,悄然松了一口气。
扬扬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大厅茶几前带,“婶婶你看,这是我爸爸亲手给我做的小熊饼干,可好吃了,我请你跟我一起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