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不可多动,要好好休息。这毒虽大多数被清了出来,可余毒还留于体内,若不早点化了它,怕是会入了心脉,到时候就难办了。”雅墨清心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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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多年征战沙场,并非头一回碰上中毒之事,墨清无需太过忧虑了。”怀宁王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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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毒并非一般的毒!能让伤口于几个时辰内淤烂溃败至此,定然毒性十分剧烈,王爷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雅墨清解释道,同时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毒彻底去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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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今之计,便是找到解毒之药为他彻底驱毒。可什么样的药有这个功效呢?想来想去,这大漠之上确有一味解万毒的良药,那便是甘草,此物虽不算罕见,但要取其精华却并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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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长于旱沙之地,其根蔓延至深处,多几丈之深,越往深处其药效越明显。也是因着它根基过于深埋,因此很少有人会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深挖下去;此外,挖这东西又用不得工具,如果用力不当,致使根茎断于沙地之中起药效也就随之消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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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得来很是艰辛,功夫深不说,长于最深处的根茎往往也是最不易储存的部分,若不及时煎制,过了时间这根茎的药效也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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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墨清自然是想在这大漠中寻出这味良药回来给怀宁王用上,但他身旁眼下又少不了人,于是,便喊了小役上前,嘱咐他们好生照料拓跋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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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暂且歇着,我去漠上找一味药来帮你驱毒,迟了便来不及了。”雅墨清说完,起身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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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宁王拉住她的手道:“不必,本王歇息几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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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医师,说这事轻易不得便轻易不得,你好生养着,我速去速回。”雅墨清说完,一个箭步出了帐,一脚跨上马,往漠北沙丘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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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漠,要寻得这样一味药材谈何容易?风沙吹过从来不留痕迹,来去之间便晃了眼前的景致,行走之间别说寻东西了,能不迷路便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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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雅墨清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找到了药源,那看似不起眼的矮矮草株虽然被风沙盖上了鲜绿,但却不曾有颓败之意,就像此时心志坚毅的雅墨清一样,是这大漠里最鲜活的一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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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拓跋琞坐立不安,他想派一两名随从一道跟去,但雅墨清却走得飞快,无法赶上。自寻去的人回来禀告说出了门便见不着她的影踪时,他便开始满满地焦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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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弱女子,在这大漠之上独身一人行走,加上是为了给自己疗伤而去,拓跋琞心中甚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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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还在心中碎语她心气太小,现在看,她却是有情有意之人。自己虽不知在什么地方伤了她,但她心中确实是对自己有芥蒂的。可自己如今遇了刺,她不仅没有冷眼旁观,反倒心急如焚,孤身一人前去为他寻药,无论她是从一个军医的本分出发,亦或是从一个好友的角度出发,都足见她是至情至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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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拓跋琞暗暗决定,待雅墨清回来,无论如何他都要设法将她心中的郁结给去了,不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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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墨清与这漠上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徒手将这几丈深的甘草根茎从沙地中挖了出来。拿到后雅墨清快马加鞭地骑马往漠北大营赶,生怕过了时间误了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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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跃马离开那一刻起,整三日,雅墨清不眠不休地才将这味解毒之药送回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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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墨清的马匹进营,兵士的欢呼声传到了营中主帐,怀宁王立马从床榻上下了地,不顾披上外衣,径直往帐外而去,揭起帐帘那一刻,看见雅墨清那张沾着些尘土、疲惫不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时,他的心才算真正地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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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墨清随即从怀中将药材掏出,交给身旁的仆从,一字一句地嘱咐道:“将此药火速与金银花、绿豆一道注水并以猛火煎之,送与王爷服下,此后三日内每隔两个时辰煎上一帖,切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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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琞上前一步,唤了一声“墨清”。话音刚落,这个看上去坚忍刚毅的女子便一下子如同软瘫的泥巴似的,晕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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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宁王顿时心中大惊,慌了神。“墨清,雅墨清!”雅墨清累极了,累得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倒在怀宁王宽厚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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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本王命你即刻醒过来!!”雅墨清全然没有听见,只是整个人似快死去般地瘫软着。看得出来,拓跋琞此时心中已乱,他还没来得及同她好好说话,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她,怎么就这样晕死过去、不醒人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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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琞急忙将她抱进了帐,小心地放于自己的榻上,喊来了军中其他的医师为雅墨清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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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接了令即刻进了账,伸手探了探雅墨清的脉象,长舒一口气道:“无妨!无妨!墨清医师乃是因几日不眠不休、过于劳累所致,休息两日便可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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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医师的话,拓跋琞才彻底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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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又看了看雅墨清的手指,上面留着尘土和血迹,医师略显惊讶道:“看来这次为王爷寻来的解药是墨清医师徒手挖出来的,墨清医师果然是医者仁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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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拓跋琞不禁感到了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