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天,似乎格外的漫长。
沈娆一个人待在酒吧里,她已经喝了不少,但依旧没有醉意。
她是想要醉一场的,然后睡上一觉,最好睁开眼睛,便到天明。
像此刻这样,太清醒了,清醒到脑子里翻来覆去,就像是led屏上来回滚动的大号红字一般,不断回旋着季林说的那些话。
——“……您是总裁的妻子,您更是总裁的未来。”
——“现在,连您也要抛弃他了么?”
呵,呵呵,好笑不好笑?
对啊,是她的错,通通都是她的错,够了吧?
将酒杯重重搁在吧台上,沈娆沉蹙眉心,脸色似是被一层阴霾裹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模糊。
她翻出手机,一看右上角,手机只剩下10的电量了。
陆戎给她的留言还躺在收件箱里,说爷爷已经醒了,正四处找她,他问她跑哪里去了。
他还提到了陆予骞,人一直昏睡不醒,也不知道是药力太猛,还是他身体被折腾得太过,看样子住院三天都不够他休养的。
沈娆闭上眼睛,不想看到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字眼,他怎么样都与她无关。
索性也就那么晾着陆戎,她懒得回复了。
爷爷苏醒过来,那是最好,但要见自己,大可不必。
她怕一个走嘴,会刺激到老人家。
更怕,见到某个人,心绪又会控制不住,泛滥成灾。
所以不回医院,她不要回。
谁都不要再来左右她的决心,包括她自己!
沈娆摩挲着手机屏幕,在想要不要用完这点光荣电,联系一下程北。
尽管她自己都焦头烂额了,但她还是不放心她。
只是一点开通讯录,瞥到顶端的那串号码,她又啪地将手机翻转,摁在了大腿上。
最近的一通电话,自己是打给陆予骞的。
这个人,这个名字,为什么就是阴魂不散?!
沈娆内心躁动,她知道躁动得很没有道理,但她就是忍不住。
长出一口气,沈娆捂住额头,撩开挡住视线的刘海,强迫自己想别的:算了算了,北北那么有原则一人,肯定比她果决得多,不会让萧谨南有机可乘的。
“麻烦给我调一杯ld。”
沈娆边抬眸,边舔了舔薄唇,对酒保道。
然后她站起来,套上挂在椅背的外衣,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酒精吸收不进,全化作了水,真是苦了辛勤工作的膀胱了!
一层的洗手间在清扫中,二层的又在维修,沈娆白跑了两趟,没再爬楼梯去第三层,而是乘电梯,直接到了顶层。
果然,这一楼没有幺蛾子。
并且人烟稀少,沈娆都不用排队等。
从洗手间出来,沈娆扯了张纸巾,正低头擦手呢,冷不防,一道身影猛窜过来,狠狠撞上了她的肩膀!
沈娆猝不及防,被扫到了一边,后背磕在墙上,她闷哼。
痛痛痛!
搞什么啊走路都不看人的?
那么宽的道!
沈娆揉着肩膀重新站稳,扫一圈,人已经看不到了。
啧,算他跑得快!
吸了吸鼻子,沈娆隐约闻到一丝怪味,她下意识皱眉,但洗手间里点着熏香,她一时辨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走到电梯前,沈娆身侧忽然多出两个人影,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她头皮一紧,腰背都挺得直了些。
长风衣,大墨镜,从头到脚乌黑一片,黑客帝国呢这是!
沈娆凛神,目光堪堪向前,电梯怎么还不来。
下一秒,其中一人却伸出手,在她面前拦了一下,然后开口说了句话。
嗓音很低很粗,纯正的意大利语。
沈娆微讶,还是歪果仁,怪不得参天树那么高!
他在问她,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
巧了,她还真见过!
所以,他才那样瞎冲乱撞啊,原来是被人追着呢,躲债?还是逃杀?
沈娆的眉梢几不可见地一沉,这摆明了是趟浑水,想都不用想,她不蹚。
于是沈娆装作听不懂的模样,一脸茫然地笑了笑,抿唇不语。
电梯门开了,沈娆欲往里走,对方却叫她等等,又问了一遍。
这回换上了中文,尽管蹩脚,但意思传达得挺清楚。
沈娆眼珠子滴溜一转,这是赖上她了?要么,自己飙句日文出来?
她刚要开口,对方却重重一咳,沈娆看着那人的头低下,她也顺势一垂颈。
视线缓缓落在自己前胸,一大块深红色的印记分外扎眼,沈娆猛一吸气,这什么?总不可能是水彩颜料!
她后背一凉,终于意识到,之前在洗手间外闻到的那股味道,是血腥味!
沈娆抬头,又看看他们,隔着墨镜,也能感觉到那寒测的视线。
她一瞬明白了,他刚才的咳嗽声是在警告,叫她考虑清楚再说话。
“我……”
沈娆甫一启唇,却有人猛地从身后袭来,拉过她就跑。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着冲下了楼梯间,沈娆感觉自己要飞起来,幸好她没有穿高跟鞋!
前方的男人死死扣住她的手臂,沈娆惊喘不止,蓦地瞥见他手背上那瓣烧伤的疤痕,图腾一般,灼伤了她的眼。
沈娆一时愣神,脚下趔趄,险些摔倒。
男人立即停下,可他并未回头,他以为沈娆只是跑不动了,手上的力度不由更紧了几分,“这里不安全……”
凌乱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沈娆扭过脸,平复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