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河里的鱼能有多大。
云中月也是被她这问题给问着了,之后青衣的提议更是让他表情一言难尽。
她竟是要亲自去船上的后厨,瞅瞅那两尾鱼!
鱼有撒好看的?还能长翅膀不成?
这长公主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登西?
云中月虽在炎朝呆了近半年,可真没机会见过青衣,也恰好错过了青衣王陛下在炎朝干的那几件大事儿!
主要恶婆娘后面忙着收拾永生教的狗崽子们,丢在人间的只是一具肉身。
偶尔回来也就在王府里吃几盘肘子便跑路了,哪有时间出去作妖啊。
倒是萧绝他还打过几次交道,但却也算不得熟悉。
炎朝坊间对这长公主的形容那是千奇百怪,有说她是阴司母夜叉转世,专门到人间来作孽的。
也有说她心狠手辣,狡诈多变,诡计多端,最爱咔咔砍人脑袋。
反正楚青衣这三字儿一出,比狼来了都好使,隔壁小孩儿都不敢哭了。
但就这些天在船上的相处来看……
云中月就总结出一个字:懒……
懒得臊虱子哦!酱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那种!
而现在嘛,又多了几个字。
目中无人,趾高气昂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顺道再加了点没羞没臊。
云中月既为东道主,自然不好推搪她这傻缺请求,只能跟着两口子往厨房那地儿去。
一路上被塞了一嘴狗饭,甜的门牙都快碎了。
以至于看萧绝的眼神都起了变化。
要知道当初这男人在疆场上打的他们南越将士屁滚尿流,冷血无情的模样简直就是个玉面煞神。
眼下这个搂着媳妇儿,左一句乖乖右一个宝贝的耙耳朵男人到底是谁?
云中月都有点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在做梦?
怪!非但主子怪!连他们带上的那些奴婢和随从也怪……
云中月心情诡异,脸上还不得不挂着优雅又不失礼貌的跟在两大爷后面,去到船舱下的后厨。
虽是楼船,但逼近是在大河上走着,能吃到多是河鲜,这味儿自然甭想太美妙。
许是刚杀了鱼,刚一进去便有一股子浓浓的腥味。
云中月眉头一皱,下意识掩住口鼻,却见前方两口子面不改色,那鼻子仿佛是摆设一般。
这倒叫他不好矫情,只能把捏鼻的手放下。
“长公主,新抓的两尾鱼就在缸里放着呢。”后厨里的伙计赶紧过去引路。
青衣淡淡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走到水缸边,就见那水缸里正有两尾鲤鱼。
其中一只瞧着平凡无奇,可另一只则有些不同,一身鱼鳞泛着银光,瞧着煞是好看。
萧绝眉梢也微微一动,方才他到甲板上时,也察觉到水下有些动静。
不过那家伙机警,他一露面后,便跑了没影。
这船上也有一缕淡淡的妖气。
不过这妖气之中,又掺杂着几分仙气,眼下看到这水缸中的银鲤鱼,便都明白了。
青衣咂摸了一下嘴,笑眯了眼睛,“这鱼是今儿刚网上来的?”
“正是!这涿江上的鱼最是肥美,尤其这时节,鲤鱼回溯那肉更是鲜甜!
不有老话讲那什么鲤鱼跃龙门吗,这涿江口边上有一地叫回龙观,反正龙是没瞅见,但这跃龙观的鲤鱼却是不少,那味道吃起来不比龙肉差!”
那伙计话刚说完,水缸里忽起水花,却是那银鲤鱼猛地一摆尾,那水花和巴掌似的,啪一声甩了那伙计一眼。
紧跟着,那鱼就暴躁的用头疯狂撞着水缸。
“这鱼疯了不成,急着下锅洗澡啊这是!”那伙计把脸上水一抹,眼中露出凶光。
青衣和萧绝都没吭声,两口子对视了一眼,一切全在不言中。
云中月在边上站着,看着那银鲤鱼,不由开口道:“本王瞧着这鲤鱼似有灵性,好像听得懂人话一般。摄政王,长公主,你们觉得呢?”
“觉得啥?”青衣眉梢一挑,勾起唇角,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道:“本公主觉得它就适合到我肚子里来发挥灵性。”
说完,恶婆娘耿直的吞了口唾沫,吧唧了一下嘴。
云中月愣了下。
水缸里的银鲤鱼也像是被吓到了,猛地停下了撞缸的行为。
不是……
正常女子看到如此有灵性之物不该是想着放生吗?你咋就想着吃呢?
这边恶婆娘已吞着口水开始计划了。
“这肥鱼这身膘得有五斤吧?一半红烧,一半清蒸,再来个剁椒鱼头,巴适!”
仔细看的话,水缸里的银鲤鱼尾巴都在颤抖。
云中月张了张嘴,回过神赶紧道:“长、长公主……这鱼有灵性的话吃了会否不好,要不咱换条?”
“换什么换!”青衣朝他一瞪,“老娘的五脏庙说,不是这条鱼它还不吃了!”
“正好本公主今儿心情好,让你瞅瞅我杀鱼的手艺!”
恶婆娘袖子一鲁那动作叫个迅速,不等那水缸里的银鲤鱼反应过来,抓住它的鱼尾巴,啪嗒!
直接往边上的案板一砸!
嘶——
那劲道!
云中月瞧着脑瓜子都疼,眼珠子大瞪,冷汗都流下来了。
可怜那银鲤鱼直接给砸晕在案板上,瞪着死鱼眼,彻底成了砧板上的待宰的鱼肉。
青衣眉梢一挑,拿起边上的菜刀,就准备先把鱼头给剁了!
“住手——”
云中月惊声叫道,紧跟着他声音响起了,还有一个尖厉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