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朝疆域靠北,以涿江为界,上为炎,下为越。
顺着运河一路向南,便可到涿江口,以此通南越最是便捷。
青衣对坐船一直没什么好感,上次在人间坐船还是去宁南城那一遭,一路上给她摇的。
这身娇贵的骨头都差点给她摇散了。
此番去南越,桃香和淡雪两丫头必然是跟着的,青衣老是把她们留在人间,两丫头心里怨气大着呢。
一逮着机会就在她耳边碎碎念,比老妈子还烦人。
秋雨服下了紫霄的金丹,要里面的神力给完全炼化需要一段时间,那小子先集神魔之力于一体。
连萧绝都说,当他完全将紫霄的神力给吸收时,世间又将出一代豪雄。
青衣听的直翻白眼,狗熊的熊还差不多,那憨憨撒时候能把楚子翎给完全干趴下了再说!
青衣和萧绝这次下南越乃是打着两国结盟的旗号,干的却是游山玩水的事儿。
出了王都转运河行水路,青衣基本都窝在房间里睡大觉。
她最近的瞌睡不是一般多,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没怎么与那成王云中月碰过面。
快到涿江口了,青衣才迈开玉足,难得上了甲板,躺在美人榻上打着哈欠,一看边上无精打采的肥猫,她抬腿一脚过去。
“你这死了爹的表情咋回事?”
从离开王府那天开始,这肥东西都日不拢耸,古里古怪的。
以前整天跟在桃香后边喵喵叫,现在这一女一猫一见面,一个扭头一个尾巴竖上天,整的和仇人似的。
“别闹我,烦着呢!”肥猫不想搭理她,跳回软塌上,眼神却时不时往另一角去瞥。
桃香在另一边坐着和淡雪磕着瓜子吃着小鱼干,甭提多潇洒。
青衣睨了一眼,抓着它的后颈皮,把它拖跟前来,“你冬天囤膘囤够了?还是小鱼干吃够了?和那丫头打什么冷战?”
肥猫听完,怨恨的盯着她,“还不都是你这朝三暮四的渣女教坏了她!”
这口黑锅青衣可不背,把它往软塌上一摁,用力一挼,“讲人话。”
肥猫被挼的是喵喵乱叫。
桃香闻声看过来了一眼,一人一猫眼神对视,立马又佯装无事的撇开。
青衣见状挑了挑眉,等等,这酸臭气是咋回事?
她眯眼看着自己跟前的肥畜生,这家伙难不成……
肥猫嘴巴一张一合,咔咔磨着牙根,咕哝道:“她背着我有其他猫了!这都是被你教坏的!!”
青衣眉梢抽了两下,瞅着它那幽怨的样。
“要不本座帮你一把,让小桃儿以后只宠爱你这一只喵?”青衣咯咯笑了起来。
肥猫却警惕的盯着她,“你要干嘛?!”
“猫一般来说都不会游泳吧?”
肥猫那句你在说废话还没脱口,下一刻身子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噗通,掉入水中。
恶婆娘你个毒妇!!!
“肥猫猫!”桃香猛地站起身。
青衣王陛下捂着檀口,矫揉造作的一声哎呀,“可怜这孩子,几天没吃小鱼干,饿的头晕眼花想不开,竟要跳河自尽!小桃儿你还不快……”
桃香忽然一撇嘴,“那么饿就让它多喝点水填饱肚子吧,反正它也死不了。”
说完,就坐回去继续和淡雪喝茶嗑瓜子了。
青衣王陛下眨了眨眼,阿勒?
现在她身边的小丫头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一坨湿漉漉的肥东西艰难的爬上船,怨恨的盯着青衣,这就是你说的帮老子一把?
你怕不是故意找机会虐待老子!
青衣一耸肩,怪她咯。
“本座记得小桃儿不是最软萌好欺负的嘛,到底是谁把她带坏的?”
青衣毫无自觉的摩挲着下巴。
肥猫一面抖水一面瞪着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自个儿有多黑你是真没点逼数啊!
一人一猫正斗鸡着呢,桃香和淡雪却起身告了退,说是要找云州却学本事,青衣哼了声便也由着她们去了。
余光一睨,就见肥猫直勾勾的盯着桃香的背影,那幽怨的哦……
“司臣。”青衣忽然开口。
肥猫愣了一下,不爽的斜着眼瞅她:“干嘛?”
青衣眯着眼,有点纳闷:“是春天到了吗?连猫都开始躁动了,还是你那颗少男心终于崛起了?”
“你在说什么鬼言鬼语。”肥猫猫一脸嫌弃。
“本座瞅着你对小桃儿意图不轨啊,你看上她了?”
猫眼瞪大,画面宛如静止。
片刻过后,一道修长的影子从猫身里钻了出来,那张俊俏娃娃脸上涨的通红,与他身上那袭红袍红的那是不相上下。
“胡胡……胡说八道!那丫头毛都没长齐,我是那种鬼咩!”司臣那个扭捏的哦,脚尖都踮起来了。
唉嘛。
青衣鼻子眼睛都快皱成一团了,辣,辣眼!
“这样啊,正巧这些天云州那哥儿几个来找本座给他们分配媳妇,唉,这猫多鱼干少……”
司臣脸色顿时一变,哧溜钻回猫身体里,迈开小短腿儿就跑。
青衣瞅着它那蠢样儿,禁不住嗤笑了起来。
蠢猫,还死不承认!
正嘀咕着,江面上忽然卷起一道冷风。
青衣美目一眯,起身朝船边走过去,盯着水面看了会儿,忽然嗤笑了起来。
青衣挽起袖子,正准备玩一玩的时候,萧绝的声音却在后方响起。
“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