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曾入魔过。
非是自愿,入魔时她也不知,回过神时,已泥足深陷。
她离开阴司,去了流离之地,遇到了墨池。那段时光,她不想去回忆。
疯狂、血腥、杀戮、麻木……
就如萧绝说的那般,入魔者毁灭他人,同时也在毁灭自己。
只是最终她还是清醒了过来,至今她也不清楚原由,只是那时,她的的确确听到了脑海中传来了萧绝的声音。
唤她:醒来。
萧绝字里行间对入魔者的厌恶,青衣听的是一清二楚,虽说她没脸没皮惯了,但这件事,她真不知怎么义正言辞的去告诉萧绝。
老娘入魔过。
算不上羞耻,但也绝不光荣。
至少她自个儿都不愿意让人知道,否则也不会连肥猫都被她瞒了这么多年。
猫大爷听到这话都吓得灵魂出窍,直接以司臣的面貌从猫身里钻了出来,紧张的摸了摸青衣的额头。
“恶婆娘,你没发烧吧?!咋说胡话了呢?”
青衣翻了个白眼,“哪只鬼还能发烧?骚浪贱的骚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嘴就不能正经点!”司臣急的跺脚:“入魔!那可是入魔啊!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一点信儿都不知道,恶婆娘你丫居然还背着我有小秘密!”
“真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撒都要告诉你?”青衣从床上蹦起来,叉着小腰板。
司臣瞧着她那德行,真是干着急:“你没听到刚刚老白脸说的吗?魔无法除,唯有灭!你此刻虽然清醒,但没住你有一天……不,不对……”司臣脸色微变,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
“你丫魔性由始至终都没消失过吧,这么残暴不仁,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个好鬼啊!”
青衣眸光危险,笑眯眯的睨着他:“要不我让你实际感受下,入魔后的残暴是怎么个滋味?”
“不可以,更没必要!”司臣拒绝三连,钻回猫身里。
扯完两句犊子后,气氛不改凝重,肥猫跳回她身上,肉肉的脸盘子上挂满了哀伤:“恶婆娘你这是要英年早逝哇,都说了做鬼要善良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命都耍脱了,现在可咋整?”
青衣舔了舔后槽牙,直接仰倒下去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闭眼道:“该咋整咋整,本座风风雨雨近万年,什么场面没见过,魔又怎样?敢来我就干到它娘,我的身体我的神智,我自个儿做主!”
“能把它干回去一次,我还怕它卷土重来?!”
肥猫一言难尽的看着她,猫舌头舔了舔鼻子,现在重点不是你有没有信心把她干回去好伐?
而是你面对的是一个死结啊!
最重要的是……
“老白脸要是知道了的话……”肥猫满心忐忑,不敢去想那个后果:“恶婆娘,咱们还是先瞒着吧。”
青衣嗤笑了一声,看向它,“你觉得北阴会动手杀了我?”
肥猫可不敢说这话,“刚刚他有多厌恶入魔者你又不是没听到,字里行间全是恨意,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和入魔者有什么血海深仇了!不说杀了你,但对你的态度若是起变化了呢?”
肥猫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她的神情:“恶婆娘我可提醒你啊,不要犯蠢去冒险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甭管他先前有多爱你,多宠你,多护着你。但你别忘了,他是北阴大帝,涉及到有些层面的事情上,他……”
青衣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眸光轻轻晃动。
“如果我真败给了魔,我是说如果,我倒情愿他干脆利落的杀了我。”
烛九阴现在是什么模样,她是见过的……
让她成为那副狗样子,她还不如魂飞魄散得了。
可是,要她认怂?呵,做梦!
至于萧绝……
青衣撇了撇嘴,心头慌还是慌的,但她相信自己选男人的眼光。
出云台上。
玄霆玄月各列其位置,还有青丘的一干长老,也在楼中坐着。
王位上坐着一男子,外貌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留着长髯,模样却是俊朗极了。
萧绝到时众狐早已落座,他一出现,场间气氛便有些怪异。
“当初既走了,如今还回来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迎面传来,开口的是青丘狐王玄胄。
虽是看着自己儿子,但那双眼睛却冰冷的不见一点感情。
萧绝此刻用的虽是玄羽的身子,却未故意装扮成他那副怯懦的样子,只是低着头略显沉默。
玄胄哼了一声,“出去了百年,还是这副怂包的模样,滚到边上呆着。”
“老二,还不到为兄身后来。”玄霆站出来解围。
萧绝低头走了过去,在玄霆身后坐下,眉宇间看着有那么几分心不在焉,就听玄霆传来耳语。
“极好,像是过去那般装傻充愣,倒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萧绝淡淡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目光看向王座上的玄胄。
这只老狐狸,入魔了吗?
入魔者一开始和正常人看不出什么区别,但却鲜血却有难以遏制的渴望。
“此番是一统狐族的好机会,苏幕遮不久前发了疯要火烧大神木,涂山现在人心混乱,尔等抓紧时间,将苏子衿的神魂与真身给找出来。”玄胄不紧不慢的落下话语。
萧绝细细听着,玄胄所言之事,大抵与玄霆先前所说的差不多。
玄胄话里话外都没绕过苏子衿的事,打着统一狐族的幌子,下令令人寻找那小脑残。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