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计的事,后面楚画梁没关心,只是让玉台跑了几趟关外的山头,得到的回复是,树木枯死了一大片,甚至这个枯死状态就像是疫病一样,正在向周边传播开去,速度还不慢,如果放任不管,怕是再过两三天,连隔壁山头的树木也要枯死了。
这么奇怪的状况,不止是雁门关内,连北狄也注意到了,大约也怕东陵反击,即便没有测出任何毒素,林涉依旧谨慎地让全军换了地方取水。
从水井被下药后第三天,北狄军开始攻城,八万大军分成四队,昼夜不停轮番攻击。
别说雁门的将领,就是慕容筝和沐千华也一直呆在关墙上,吃饭睡觉都在上面。
这次楚画梁倒是没有一起去,攻城战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何况战场上流箭乱飞,什么听风辩位的功夫都不管用,说不定运气不好就是飞来横祸呢。
当然,她也不是闲着。
“小姐,再下去雁门关外不会成为一片死地吧?”玉台忧心忡忡地道。
要说毒死几棵树不难,可小姐的药最恐怖的是居然会蔓延!这么下去岂不是沿途所有的植物都会枯死?要是一直向北狄方向蔓延还罢了,可要是转向南方呢?雁门南面可是大片农田!
“不会,算起来明天就差不多了。”楚画梁的表情很淡定,起身道,“走吧。”
“哦。”玉台赶紧跟上,又喊了玉衡。
这两天,楚画梁虽然不上城墙,却时不时会去伤兵营转一圈。古代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士兵除了当场被砍死,多半是死于失血过多,哪怕是守城战,因为伤兵太多,军医根本来不及救,很多原本有救的士卒都是在等待中死去的。
而楚画梁也没觉得多自己一个能治多少人,毕竟这种伤,让她治和让只学了几天粗浅医术的军医助手来治也没... ...
色,淡淡地说道。
“末将领命。”雷武爽快地答应一声,带他们上了城墙。
血腥味夹杂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其间还有一股恶臭。
“什么气味啊。”玉台差点没吐出来,连玉衡都觉得不太好受。
“兵凶战危,这个……姑娘包含。”雷武说着,有些古怪地看了楚画梁一眼,心里也暗自纳闷,他知道王妃很厉害,但能忍受这样的环境连一点儿意外之色都没有,这和能力可没有关系啊。
“无妨。”楚画梁轻轻一笑,回头道,“你们以为,守城战中使用的‘金汁’是什么?”
玉衡和玉台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
玉台是完全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跑到战场上来,自然一窍不通,而玉衡好些,但也只是从书上知道守城常用的滚木礌石金汁热油之类,要说这金汁究竟是什么,还真没想过深究。
“王妃知道?”雷武诧异道。
“不就是粪水呢,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楚画梁笑道。
“什么?”玉台一声惊叫,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有什么奇怪的,粪水里含有很多脏东西,烧滚了浇下去,就算没烫死摔死,这伤口也很难好,多半是全身溃烂而死。”楚画梁不以为然道。
城墙上架了那么多口大锅在煮粪水……这能不臭吗?所以,古代真正的攻城战远没有电视剧里拍的那般英雄悲壮,还不知道有多少亲自带队攻城的将军是被粪水烫死的呢,青史留名的才是凤毛麟角。
“王妃高见!”雷武佩服道。
看起来王妃不仅医术高明,敢上战场,显然连兵法都懂啊!
“雷将军过奖了,本妃只是闲着无事,杂书看得多罢了。”楚画梁莞尔一笑。
“那也很厉害,不像末将一个粗人,从军前大字不识... ...
,还是因功升到校尉才为了看懂军令跟着军中的参军苦学了认字。”雷武自嘲地笑笑,带他们进了一处能避流箭的城楼,“王妃在这里稍等,末将这就派人去找王爷。”
“有劳。”楚画梁道。
雷武立即招过一个小兵,吩咐去找豫王,自己一挥大刀,又将几名冒出头来的北狄军砍得身首异处。
“好一员猛将。”玉衡不禁赞叹了一句。
“北疆军中,连不在雁门的将领也算上,雷武的个人武力可入前三,比他兄长雷威更胜一筹。”楚画梁淡淡地道。
“那第一是谁?”玉台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见过的。”楚画梁道。
“我……见过?”玉台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小姐说的她见过,那肯定不是这几天匆匆见过几眼的那些将军,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见过、相处过。
“……”楚画梁看了她一会儿才道,“风少湮。”
“他?”玉台一声惊叫,满脸的不可思议。
风少湮和他们一路从京城同行道雁门,自然是混熟了的,可那样一个文文弱弱的少年,居然是北疆军第一?
“不要以貌取人啊。”楚画梁无奈地笑,这些明明都是在听风阁传来的北疆情报里的,这丫头肯定没仔细看,要是金盏肯定记住了。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我说的是‘个人武力’,但在战场上,个人战力其实没那么有用,要不然风传鸣怎么能做到副帅的?要论武力,随便出来个十人将就能把他打趴下。”
“那还差不多。”玉台舒了口气。
“风少湮是东海剑阁弟子,他若是不从军,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楚画梁道。
说话间,披了一身轻铠的慕容筝大步走进来,后面跟着贪狼和破军。
“哟。”楚画梁不禁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