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夫人赫然瞧见墨梓凝手里的镯子,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哭和笑同时呈现在脸上,扭打成一团,哼唧了半天才道。
“这镯子可真漂亮!”
夸着漂亮,人却活见鬼似的,使劲往一边挤,整个人贴在软靠上,好像那是颗一碰就爆的炸弹。
“太守夫人见过这镯子?”
“不,没……”太守夫人慌忙摇头。
奇怪了,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她在怕什么呢?
“本官有件事要麻烦太守夫人……”
惊魂未定,太守夫人颤声道,“墨观察使何必客气,有事只管说便是。”
“本官与相语兄义结金兰,虽然说是礼轻情意重,不过本官还是想挑件合心意的,还礼给相语兄,所以一会儿还请太守夫人帮忙挑件礼物。”
“好说……”
强自镇定的太守夫人笑得像个假面,只是上面的裂痕太多,稍不注意就露馅。
“为什么本官觉得夫人很怕这个镯子?”
“怕……呵呵呵,怎么可能,谁会怕镯子,妾身是太喜欢了,激动的。”
听了太守夫人的狡辩,墨梓凝算是知道,一个雕工精致质地优良的镯子,也能把人吓到语无伦次,只是到底是镯子吓人,还是赠予镯子的人吓人,那就有待商榷了。
马车不疾不徐地向前行驶着,墨梓凝不说话,太守夫人也跟着安静下来,再也不嘴欠地说东道西,墨梓凝却觉得太安静了,有点没意思,结果她刚开口想要拿太守夫人解闷,就听到车子外面有人在叫。
“杀了她,什么墨观察使,她根本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墨采女!”
?墨梓凝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的演技真的有那么糟吗?一再被人揭穿,这回连老底都被人家扒出来了,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还是快见识见识的好。
偷偷掀开车窗往外一看,墨梓凝发现她现在根本就没在平安城里,而是在郊外的林子边上,之前遇见的那些流民,手持棍棒扫帚边叫嚣着,边向车子冲来。
墨梓凝感觉浑身的汗毛都吓得从毛孔里飞出去了,什么成衣铺,什么手帕交逛街,根本就是挖坑在等她跳,一时间‘墨采女散尽家财赈灾反没好报,路遇流民惨遭乱棒打死’的话本名头,在墨梓凝的脑子里疯狂闪现。
“怪不得本官一说要伪善人名单,太守立即配合上报……也不管本官是为何而来,你们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你们就没打算让本官活着回去。”
怨不得赵瑾年说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呢,不过这句墨梓凝没说,只在心里指着赵瑾年的鼻子骂,“话为什么说一半,就不能提前提醒我一下吗?”
不管墨梓凝在车里如何天人交战,车外的流民却已围住了车子,为首之人高喝,“墨采女出来!”
你让本采女出去就出去?墨梓凝隔着车窗翻白眼,就不出去,能躲一时是一时。
赶车的车夫早已吓得丢下车子跑了,流民倒也讲理,放车夫离开。
流民们合力把马车卸下来,赶走马匹免得受惊踩踏到旁人,但也同时也断了墨梓凝的生路。
狂暴状态下的流民,不住地叫嚣着,墨梓凝不下车,就开始用手里的武器攻击,什么东西都往车上招呼,还有人用棍子戳破了车窗……
发现车里面只有被吓成一团的太守夫人,戳破车窗的人不信邪地趴着车窗往里看,恰好同躺在车里的墨梓凝目光交叠,被墨梓凝两根手指叉中双眼,捂着脸惨嚎着滚倒在车下。
“救命!”这功夫太守夫人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向预先停在林子里接应的车子跑去。
几次三番打算抓住太守夫人做人质,可惜四肢不勤的墨梓凝还是错失了先机,让力大无穷的太守夫人给跑掉了,如今车子里就剩她一人,流民的肆无忌惮也到了顶峰。
从林子里划拉出来一大堆枯枝败叶,围住在车子外围一圈,又有人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个火把,交给为首之人。
“贪官污吏横行,逼得我等流离失所,如今这个罪魁祸首——贪赃枉法养大的女人,魅惑皇上坑害良民的祸害终于伏诛,也算是告慰那些被盘剥至死的冤魂了!”
义正言辞的说完,那人高举起火把,犹如手持行刑令牌的判官,就要把手里的火把丢出去。
眼见自己就要变成烤全羊,墨梓凝急得从车里探出头来,立即有人持棍棒扫帚将她拍回去。
嗖!忽然破空之声响起,一支利箭凌空射来,正中手持火把之人的后心……
火把同时也挨了一箭,箭身上悬着的小水囊瞬间爆开,堪堪把火把上的火熄灭。
正抱着被棍子砸肿的手臂呲牙咧嘴,墨梓凝眼角余光扫见此情此景,直接躺倒在车厢里,免得殃及池鱼。
失去领头羊的流民们,顿时失去了主心骨,虽然还有几个骨干游说,可杀人放火的事,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干得出来的,被逼上梁山也得有拿刀的勇气,而这些只想着温饱度日的人,完全提不起这样的狠劲。
那几个骨干见怎么说众人也不肯配合,只好自己动手,重新点燃火把。
火把的火光刚刚亮起,立即一支利箭飞来,把手持火把之人射死,如法炮制的再一箭,用小水囊把火熄灭。
明刀明枪固然可怕,但暗里下死手才最震慑人心,所有人都被这神出鬼没的杀手吓到胆战心惊,四散奔逃。
只剩下五个骨干犹如守着猎物的恶狼,死也不肯放弃。
五个人对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