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巧的草编蚂蚱静静躺在苏子墨的手心里,那蚂蚱做的歪歪斜斜,算不上精致,但也不难看出制作者在其身上下的一番工夫。
冉醉就算再天真,也必然不会认为那草蚂蚱是苏子墨做的,她有些疑惑,这平白无故,苏子墨将这种小孩子的玩具拿出来作甚,难不成一向沉稳持重的苏大人终于找回了他那年少时那份几乎也没怎么存在过的童真,准备返老还童了?
当然,这番话她也就只是敢在心里想想罢了,她可不想惹怒了这尊动不动就爱弹劾她的大佛。
“苏大人这是何意?”她问道,“难不成你打算将这只草蚂蚱送给我?”
原本只是想打趣一下他,没想到苏子墨闻言,面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在,然后将手向前递了递。
还真是给她的?冉醉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过马上就听苏子墨解释道“恒儿给你的。”
“团子?”冉醉一拍脑袋,再看向那枚小小的草蚂蚱时,眼底多了几缕柔和的笑意。
她二话不说从苏子墨手中接过了草蚂蚱,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原本还觉得这蚂蚱做工粗糙,自从知道是苏恒做的后,却是越看越顺眼。
“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没把我给忘了。”冉醉对手中的小玩意爱不释手,十分开心道“多谢苏大人将此物交于我。”
苏子墨看着她的反应,方才心中升起的那丝不自在的感觉逐渐淡了下去。
起初恒儿同他说起此事时,他并不愿应下,毕竟一个大男人拿着个草蚂蚱的场面着实违和了些,更别说还是要将其送给冉醉,可他实在拗不过恒儿的死缠烂打,最终不得已才妥协下来。原以为以冉醉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必然会借机取笑他一番,不成想竟是听到了一句谢谢。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小物件,冉醉却十分珍视,紧紧拿在手中,仿若捧着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郡主很喜欢这些小物件?”苏子墨问道,他是苏家长子,父亲自小便对他非常严厉,这些小孩子童年时期的玩物,他几乎从来没有接触过,也并不十分感兴趣,可恒儿不同,他性子活泼,又惯会撒娇,就连父亲母亲也对他无可奈何,不忍太过苛责,是以才总爱摆弄些小孩子爱玩的东西。
听他这么问,冉醉点了点头,“喜欢,当然喜欢,你别看这东西虽小,可礼轻情意重,重要的是团子对我的一番心意!”
她目光狡黠道“没想到他居然会做这个。”
苏子墨道“前阵子我替你将糕点带给恒儿,他便一直想着要回赠些什么,刚学会如何编草蚂蚱就急着做了一个给你送来。”
“他刚刚才学会的?”冉组眨了眨眼睛,又仔细打量了那草蚂蚱一番,感叹道“这草蚂蚱虽然看似简单,编起来却也有些难度,团子才那么小,能够做成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哦对了,团子除了学会这个,还会不会别的?”冉醉兴冲冲问道,她在临境城的时候,会用稻草编织许多可爱的小动物,“他若是喜欢,我倒可以教一教他。”
“恒儿年幼,不应过于沉溺玩乐。”苏子墨道。
冉醉撇了撇嘴,“我说苏大人啊,您就别恪守那套玩物丧志的理论了,劳逸结合的道理知不知道?只有心情好了,学起东西来才能更快,你当所有人都能如你一般每日兢兢业业毫不停歇?”
苏子墨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冉醉知道他多半是没听进去。
于是她干脆和苏子墨退出拥挤的人群,回到自己的座位,从桌案前装饰用的花篮里抽出几根约有三指宽的绿色叶片,将它们撕成细条状,并把一部分硬塞到了苏子墨手中。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苏大人不妨也体验一下这玩乐的乐趣。”冉醉几乎可以肯定,以苏子墨那严于律己的性子,必然从未接触过这些的。
苏子墨想拒绝,但冉醉没有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她紧接着问道“苏大人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
苏子墨在脑中思索了下,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是他最喜欢的。若是旁人同他讨论家国天下、朝野政事,抑或是钦佩某位名士,敬仰何方英雄,他尚且能够对答如流,可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不再关心这些。
“没有?”冉醉一边整理草叶一边看向他。
冉醉叹了口气,苏子墨这人难不成过得就一直像个苦行僧般?居然连自己喜欢的小动物都说不上来,这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只要想想,就觉得这样的日子一天都难以忍受,恐怕也只有苏子墨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够忍下来吧。
让苏子墨自己想出来个结果看来是不现实了,冉醉略一思索,双手十指翻飞,动作熟练而又麻利,不一会儿,一个造型精巧的小物件就被编好了。
“喏,这个送你。”她轻轻巧巧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苏子墨。
苏子墨端详了那东西片刻后,犹豫着开口道“这是粽子?”
“对呀!”冉醉十分得意地点了点头,“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那样子,像极了一个等待被夸奖的小孩子,一下子便让苏子墨联想到了苏恒。
他有些哭笑不得“此物甚是接地气,郡主为何要编此物?”
冉醉眼睛微瞪,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又想不出什么喜欢的动物,我左思右想,也就只知道你喜欢吃一些糕点类的东西,可那些糕点方方正正的,一点特点也没有,我便只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