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崇县内,种世衡端坐于县衙大堂,闭目沉思,将拟定的战术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演练,这次是他出仕的第一战,绝对不能输,他也纳闷自己从未见过吴先生,何以推举他以文臣来领兵。
正在思量间,一个全身甲胄的兵士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大堂,叉手行礼道:“启禀知县,六盘关寨点起了五堆狼烟,有接近一万人的骑兵入寇白岩河。”
种世衡眼睛一睁,双目精光爆闪,好家伙,终于来了,吴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啊,说了七月中旬左右,今日是七月二十一,这夏州蛮子果然来了,可惜没有从他这边走,他连忙问道:“可曾派了快马报知抚帅。”
那兵士答道:“指挥使已派了两队快马从两处至平凉城报信。”
种世衡一拍桌子道:“好,明日便是夏州军葬身平凉的日子,传令,六盘山关寨、笼竿城、镇戎军援军,堵截夏州过来来抢粮的步军,要是放跑了大帅定会砍了他们的头。附近堡寨的禁军厢军按军中方略迅速出动,堵住自汭水河到白岩河的通道,华崇禁军骑兵全部出动,步军守住汭水河谷,不许放跑一个夏州军。”
堂上的三个兵士叉手道:“诺。”接过种世衡手中的三支令箭,分别出去传令。
一个时辰后,全部驻军动了起来,各堡寨只留下二十名守寨的军士,其余的都是倾巢出动。
种世衡令县尉守城,他换上台湾的板甲,冲出了城门,城门外的禁军已经整军完毕,指挥使安俊看到种世衡来到,抱拳道:“启禀知县,禁军已集合完毕,请知县下令。”
种世衡笑道:“安将军不必如此严肃,本官也未经历过如此战阵,你我二人还是商量着来,出了事由本官担着。”
安俊摇头道:“本将也是第一次作战,不知那吴先生何以派我等两人这从未上过战场的文武官员来领军,真是不可思议。”
种世衡傲气的说道:“不管吴先生如何想,那等奇人必有他的道理,有了此等神兵利器,数倍于夏州的禁军、厢军,如还不能打赢,那简直是我辈的耻辱。”
安俊笑道:“种知县说的对,我等一定要打赢这次战阵。”说罢喝令传令兵大军出动。
号角吹响,令旗挥动,一万多禁军骑兵沿着汭水河谷向按既定计划向平凉城河谷快速开拔,如果夏军从白岩河入寇,这一万多骑军的任务就是迂回行进到平凉城河谷处从后面发起对夏军的攻击。
吴梦为何让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来领军,是因为他详细看了宋夏交战历史,知道西北驻军的将领们被夏州军打怕了,打野战时有些畏惧,还不如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锐气正盛。
而且种世衡和安俊皆为军事天才,种世衡不但精于军事,对抚慰边民、修筑抵御的堡寨很有独到的见解,他是想让种世衡和曹玮好好配合,彻底将夏军堵在老窝里无法出来。
为了打赢此次战斗,渭州已经盘踞了五万多禁军,完全是将夏州军包饺子的趋势,野利旺荣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钻进了宋军布下的口袋。
战斗开始打响的地方不是平凉城,而是六盘山脚下的夏州步军。夏州军过来抢粮的一般都是骑兵在前开路,后面是就是军民混合的抢粮队伍,此次过来抢粮的队伍排着长长的一线,足有三、四万人,夏军的骑兵在行进的抢粮队来回梭巡。
六盘山关寨的守将看着山脚下的抢粮队已经进去了七成,吩咐传令兵点起出兵的狼烟,埋伏在河谷边的笼竿城禁军和镇戎军援军共有两万余人,六盘山关寨上早就驻扎了八千多禁军,三股宋军倾巢出动。迅速往河谷冲去。
半个时辰后,笼竿城禁军首先接近了河谷,一伙投石机军士蜂拥而上,撕开早已放在此处的投石机上的树枝伪装,跑在前面的台湾厢军导引军士全身扎满绿色枝叶,匍匐着接近了河谷,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测距的军士用台湾产的目镜仔细测定距离。
台湾厢军都头占林从望远镜看到了一队夏州人排着长龙,边走边喜笑颜开的表情,他们已经把宋军打怕了,吃定了宋军不敢出城与他们野战,好似大宋是个富饶的少妇,等着他过来蹂躏抢劫。
占林咒骂道:“该死的党项强盗,等下看尔等是否还能笑得出来。”转过身问道:“距离已测定完否。”
测距军士道:“启禀都头,已经测定好,约莫一百八十步,已到投石机的射程内。”
占林下令道:“吹号,告知投石机距离。”
吹号的兵士拿出一把铁制的唢呐,对着投石机方向吹出了一长、一中、三短的号声,负责操作投石机的军士迅速搅动绞盘,待到刻度达到一百八十步便停下了摇动的手柄,等待投石的号令。
七千多弓弩兵迅速上前,三轮霹雳球后便是他们上前攻击的时刻。河谷中的夏州人听到了号声,顿时有些慌神,四处张望号声是从何处发出。
几个夏州骑兵听清楚了号声的位置,纵马想台湾厢军藏身处本来,占林不由哈哈大笑道:“送死的来了,你们还不把弓弩上弦,让他们看看我台湾的弩箭利否,先射死这几个夏州骑兵祭旗,再吹攻击号。”
那几个夏州骑兵马速甚快,几息之间已经接近台湾厢军藏身处六十步,手中已经张弓搭箭,准备射向此处。
都头占林摇摇头,真是不自量力,不知道台湾的弓弩比他们射的远么,他手一挥,十几张早已瞄准的钢努射向急奔过来的四个夏州军,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