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秋,天气微凉,清晨的洛水城,往日里虽不说街面上人来人往,但也早有往来忙走的小贩了。
但今日的街道上却空无一人,平常的人家都紧锁家门,诺大的洛水城里除了巡逻的甲士,再无一人在外行走。
正阳街,是洛水八条主道之一,贯通内外两城,也是连接天牢与刑场的最近道路。
此时正阳街上,两旁站满了带甲的兵士,警戒着四周。
远处一辆囚车慢慢的驶来,外围是持盾力士,囚车四周是怀抱劲弩的红袍禁军,囚车四角站立着四名武者,谨防着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各个高楼上,周围的巷子里,都已布满了侦探司的探子……
韩九,侦探司的密探,此时正藏身在街道旁一座最高的酒楼上,一动不动,眼睛来回巡视着,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心中却在嘀咕着,何须费这么大功夫,当人是傻子啊,这种天罗地网还能有人来劫囚?
等任务结束了,一定要找西城的虹娘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家里埋了几年那坛好酒也该见见天儿了,嘿!若是再有几个小菜,那日子真是,咂咂……
突然,脖子一凉,好像有什么流了出来,看着喉咙里冒出的木枝,瞪大了眼睛,嘴里不断的张合,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血,鲜血不断的从脖子涌出,从嘴里冒出,眼前慢慢变黑,变暗,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楼顶,韩九身旁坐着一名邋遢老者,缩着身子,两手插在破旧的袖子里,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像个普通叫花子一样,若是没有身旁的尸体和巷子里十数死不瞑目的侦探司探子。
邋遢老者哼着不知从哪个花楼里听来的小曲,虽严重的跑调,但自乐着,看着远处奔走的黑色甲士,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
正阳街中,只剩最后的路程了,离囚场很近了,押送的将军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一路平安,看来反贼是要在囚场劫囚了。
“马上就……”
押送将军正清清嗓子,想要活络活络气氛,然而话还没说完,从四周的小楼屋舍中,就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不愧是禁军精锐,虽然偷袭来的突然,但本身就一路高度警戒,眨眼间就结成盾阵,彼此连在一起,所以第一轮的箭雨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
押送的将军躲在盾阵中也舒了口气,随后心里就开始骂娘了,侦探司的人都死啦?不是都检查过四周了吗?不是说一切安全吗?这还安全!
周围的房屋内,血已干涸,躺满了的是侦探司探子。
情况突变,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押送的将军也不是废物,在箭雨开始的时候就发出了信号弹,只要稍稍坚持一会儿,只需要一会儿,就好了。
咦?奇怪?没我的命令,怎么在人都在前进……不对,是自己
在后退,为什么?艰难的低头,看到自己肚子上插着的弩箭,这是……重弩,但为什么军中重弩会在这里,不等想明白,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憋屈,押送将军被钉死在墙上。
将军被杀,再加上凭着盾牌也挡不住重弩,禁军的阵形一下便被打破,然后紧接而来,又是一波箭雨,这次却是死伤无数。
好像是刻意避开了囚车,那些守卫囚车的人死伤不大,丝毫没有被箭雨波及,但守卫的四名武者仍旧一动不动,周围的红袍禁军更是收缩在一旁,严阵以待。
片刻,从四周冲出无数带刀甲士,不断从街道旁汹涌而出,转眼间,就跟已经回过神来的禁军拼杀在了一起。
布风摩挥着一把斩马大刀向囚车杀去,深知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援军一到,谁都走不了,身为九品高手,又在军中厮杀十数载,对付这些所谓的禁军精锐如砍瓜切菜般,很快就接近了囚车。
布风摩一马当先,带领着一群好手慢慢接近了囚车。
待只有十数步后,守在囚车上的两名武者也动了,一人持剑,一人舞枪,迎了上来。
一接手,打量着对面两人,布风摩双眼微眯,心中暗沉,两人都是九品高手。
再扫向囚车旁,那仍未出手的两个人也定是九品高手无疑了,暗暗咂舌,这就有些棘手了啊。
“我拖住他们,你们去救公子。”
布风摩大刀连挥,横身挡住身前两人,对身旁的十几名好手喊道。
两名黑衣武者只是冷冷的盯着布风摩,也不去试图阻止一二,任凭那些人继续向囚车杀了过去,因为对同伴的信任,信任他们的实力。
囚车旁就只有两名黑衣武者了,面对冲过来的十几号人,一人狞笑一声,袖子滑出两把匕首,接了上去,苍白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显得十分可怖。
面对挥过的长刀,一蹲一侧,身体诡异的扭转到了前面人的身侧,挥出匕首,刺在脖子上,拔出,解决一人……
“列阵”
不知谁说了一声,其中七人结成一个小型军阵,将其围住,他们是武者,但更是军人!
拿匕首的黑衣人仍然在笑,仿佛丝毫不影响,但眼中露出了一丝凝重,更多的却是玩味。
剩下几个人没有丝毫停留,在同伴的掩护下,继续向囚车冲去。
囚车旁最后剩下的黑衣人是个老者,两手空空,没有兵器,老僧入定似的,待刚刚有人接近时,身子一跃而起,身法极快,凌空一脚踢飞了一人,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然后右手成爪,硬生生的抓住从身旁砍来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