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陈丰迈步进入房间,就看见顾从霜靠坐在床上发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女刺客并未抬头,只一句话怼了回去。
搭讪失败的陈丰,略微有点尴尬,不过还是笑了一下缓和了气氛,“姑娘现在可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从霜。”
“什么?”陈丰第一次觉得自己遇到对手了,这姑娘说话有点跟不上节奏啊。
“我说,我的名字叫顾从霜。”那姑娘终于抬起头看了陈丰一眼,眼神之中带着点嫌弃,似乎是在想这样的人是怎么被称赞成鬼才的,智商大概是不太够啊。
收到顾从霜鄙夷的眼神,陈丰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呀,在唐朝呆的时间太久了,他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生锈了,并非是因为这里的人不大聪明,而是这里的人大多数比较墨守成规,行事总有一套规矩,长此以往下来,陈丰亦是有点受了影响。
就比如问及名字这件事情,若是放在后世,那完全不是问题,但是在这个时候,问及姑娘家的名字,可并不是一件很礼貌的事情,且姑娘家的闺名也不是随便能够说与外人听的,所以在听见“顾从霜”三个字的时候,陈丰才没有反应过来,却不想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还被人家姑娘给嘲笑了。
但是站在陈丰的角度,谁能想到在这封建王朝里竟然还能遇到一个这样爽朗的姑娘。嗯……在陈丰的印象里
是爽朗,但若是拿到外面去,给旁人听了,只怕就是放浪了。
“顾姑娘”陈丰从善如流,“现下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我这便命人去叫大夫过来替你医治。”
“不必了。”这么冷淡的姑娘,还真是不太好交流,至少陈丰看来有点招架不住。
若是旁人,招架不住便不招架就是,但是面前这位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尝试,毕竟这顾从霜身上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源自那枚玉佩,源自他对属于自己的世界的期盼也眷恋。
“既如此,我也该有些事情想要请教顾姑娘了。”既然套近乎这种方式行不通,陈丰也便换一种方式与她交流,看顾从霜爽朗直接的样子,或许更喜欢这样的方式也不一定。
“说。”
“姑娘是什么人?”
顾从霜到是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一脸诧异的看向陈丰,“昨天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意思就是我刺客的身份都这么明显了,难道你还需要再问一次来彰显你的愚蠢吗?
“姑娘为什么要刺杀长孙大人呢?”陈丰看着顾从霜,这个问题应该比较有营养了吧。
“仇人!”顾从霜冷冷说道。
不过这个答案到是让陈丰没有办法安下心来,若是寻常情况,或许还能够化解,但若是仇人,只怕就没有办法化解了。
陈丰有想过几种可能,仇人或者是什么人买凶杀人,如果是买凶杀人就好办很多,总归是有办法让顾从霜放弃这个任务的,但如今的情况是仇人,陈丰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个本事让顾从霜放弃这其中的恩怨纠葛。
“唉……”终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何故叹气?”顾从霜开口问道。
“我既然知晓你刺杀了长孙无忌大人,长孙大人自然也就知晓了你现在在我这里,如今我将你留下来而不是交给长孙大人处置,便是因为我在他面前作保,让你放弃刺杀长孙大人。”陈丰幽幽说道,作保之事虽然并不存在,但是长孙无忌既然将人交给他了,就相当于将自己又一次暴露在刺客面前,陈丰既然在这个刺客身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也要保证长孙无忌的安全。
“所以你是觉得若是我继续刺杀长孙无忌,你没有办法向他交代?”顾从霜终于说了一个长句子。
“不瞒姑娘说,确实如此。”陈丰幽幽说道,只面上带着点为难。
“但姑娘与长孙大人之间既然是仇人,在下自认没有这个本事能够让姑娘放下仇恨。只姑娘可否看在某终究是救了姑娘一次的份上,与我说说您与长孙大人之间的仇恨?”这在兵法上说是示敌以弱,以退为进。
当一个权谋家真正开始玩弄阴谋的时候,一个空有一身武力的姑娘家是没有办法抵抗的,就比如现在,面对陈丰的忽然示弱,顾从霜没有半点防备。也是因为陈丰确实救了自己一命,而自己势必要导致自己的救命恩人在人前失信一次,算是不忍,也或许是有些东西在心底里埋藏的时间太久了,也想找个机会一吐为快吧。
“长孙无忌杀了我爹娘,灭了我满门。”顾从霜这句话一出,陈丰就知道,这样的仇恨,单凭三言两语是绝对没有办法破解的了,灭门之仇,陈丰自认为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就算是救命之恩也没有办法携恩要报。
具体情形说来,这事情就有点久远了。要说到隋朝末年,李渊在晋阳起兵造反的时候了,当时长孙无忌还是渭北道行军典签,为了加官进爵,再加上当时战乱时候,不从之人自然是杀掉以儆效尤,不可能所有人都将其留下劝降。
人顾从霜的父亲偏偏就是对隋朝极其衷心的人物,李渊的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能逼迫他投降,无奈之下只能下令让长孙无忌监督,将当时所有不从的人尽数斩杀,总归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后患,若不然当时兵力并不强盛,走在前面冲锋陷阵,后面还有人捅上一刀,前后夹击的感觉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站在陈丰的角度,对这件事情是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