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玉镜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笛风,依照楼全所言,他们的茶中皆有某种药,但其余人暂时都无事,为何偏偏笛风一人反应如此剧烈。
“这位公子气质不凡,所以在下给他准备的茶自然也要比其他人的好许多。”楼全哈哈大笑起来。
笛风似乎越来越难受,虽然不明显,但卜玉镜的手放在他的背上已感到他因疼痛而颤抖起来的身体,额间不停地渗出汗珠。
“既然你说他气质不凡,那他是何人你又知道吗?得罪了他,你也不会有好下场!”面对这样的困境,卜玉镜只得虚张声势地将笛风护在身边。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能解除危境吗?可是出门前,她占的卦明明是有惊无险啊!
怎么现在关系到自己生死的时候这卦就不灵了呢?
“就算他身份再高贵又如何,这里可是一个偏远的小镇,今夜过后,谁又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楼全不屑一顾。
“那今晚还有这么多知情人,难道你要杀了所有人灭口吗?”卜玉镜环顾四周,想激起其他人对楼全的恨意。
“哈哈哈,你说他们吗?”楼全大笑了几声,如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般。
这时房间里的灯火又亮了几分,方才那个断了手指头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拍了拍手掌。
随后,那些其他房间的人皆围了过来,包括刚才倒在地上的男人。
“小姑娘,想挑拨离间,你还嫩了点。”那年轻男子上上下下地打量卜玉镜。
“莫公子,这两人如何处置?”楼全恭敬地立在旁边朝那清瘦男子行了一礼。
“你们,原来是一伙的?”卜玉镜眯着眼,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又踏进了别人的圈套,搞了半天,这群人就是在自导自演,真是多此一举。
卜玉镜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禁退了半步,看着笛风,“你不会也是?”
眼下,她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了,包括笛风。
如果笛风也是骗他的,那以后,她的词典里大概便永远没有信任两字了。
“放心,你并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是你的同伴,只不过他比你更有利用价值。”楼全放低了声音,佯装怜惜地安抚卜玉镜。
正当四面楚歌时,众人听得屋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哈欠声。
“啧啧,一大群人在这里演了这么大出戏,你们就不能爽快点吗?不能直接把这个男人给杀了吗?等得我都要睡着了。”明朗的少年声音穿透人群而来。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楼全及众人转身,看着高台上立着一个穿着褐色衣衫少年面带爽朗笑容怀中抱着一柄长剑,大声喝道。
“诺,从那里啊,我都等了一晚上了,就等你们杀了他,你们这些做坏人的就不能做事干脆点吗?”少年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指了指移开了瓦片的屋顶空洞。
那清朗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活力,高耸的马尾在肩头扫来扫去,仿若一个荡秋千的孩童。
“来人,抓起来!”意识到有局外人闯入,楼全一声令下,那些侍卫将少年层层围住。
“哎,抓我做什么?我可是和你们一道儿的。”那少年并不急,干脆盘腿坐了下来,吃瓜子的动作依然没停。
楼全带着警惕地神色笑了笑,“照你这么说,你是来帮我们的?”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想来看看戏,哪知道这样无聊,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杀他就赶紧下手,不然等下来不及了。”少年睁着无辜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回道,余光却落在笛风身上。
“多年不见,朝槿你怎么也变得和合景一般顽皮了。”正在此时,笛风却缓缓站起了身,面色从容地望着高台上看戏的少年笑道。
“哟?亏你这样多年不见我还认得出我来。”那名叫朝槿的少年扔了瓜子壳,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也站了起来,随后又对一脸惊恐的楼全道“你看,我让你早点下手你不下手,现在可没机会了。”
“你你怎么会安然无事?”楼全显然无法相信眼前的意外之状。
卜玉镜也瞪大了眼,重重一掌拍在笛风背上,“原来你还是骗我的,你没事装什么装。”
虽然她心下是松了一口气,但看到在场的个个都是戏精,只有自己一个人被骗的团团转,心中还是不爽。
这么一拍,笛风气血一涌,竟咳出了一口血来。
“你你没事吧?”一看笛风这模样,卜玉镜又慌了连连轻轻抚了抚他的背。
她下手虽然重但也不至于一巴掌将人拍出血来吧。
笛风将卜玉镜拉过来,从她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嘴角,虚弱道“你轻点,这毒我可是花了好一会才解的。”
高台上的少年看着这场景,掏着耳朵不屑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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