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玉镜与笛风自然是略过了这抽签环节。
其余人皆是跃跃欲试,而笛风与卜玉镜两人所在的这个小小空间里,四处充溢着怀疑的味道。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执意要你与我同行吗?”笛风转而看向卜玉镜,问出这句意外之话。
仿佛眼前的热闹躁动与他们无关。
“你若是想说便说。”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虽然不是十分想知道,但还是有五分想知道的。
“信中还说,如果你要是逃跑,那下场便是如同这女子此时这般,若是脱离了我的视线,不管你在哪,他们都能找到你。”笛风的眉间浮现出一丝愁绪,淡淡地如烟霭萦面。
此时,已有人走了上去,搓了搓手,欲一展身手。
卜玉镜紧盯着松音,却见那男人从腰间拿出一把笛子,缓缓拿起放到嘴边。
“照你这样说,你是为了保护我?你可别说,你住进我家也是为了保护我。”卜玉镜垂下眼眸语气柔和了几分,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纵然笛风有诸多可疑之处,但至今,他也未显山露水。
而她除了那本易经,也没有其他可利用的地方,若是笛风想谋求什么,有许多可下手的机会。
“那本书于我并不重要,我要保护的只是你的人而已。”笛风的余光在那高台上停留了一秒钟便收回了。
话刚落,台上传来那男子的笛声。
“真是可惜了。”卜玉镜哀叹了一声。
“可惜什么?”
“这话若是放在别的情境下,可算是一句深情告白,可惜,此情此景此人,我实在无法有感动的念头。”
“如果你愿意这样想,也未尝不可。”笛风的表情有了几分玩味。
随后,传来高低嘶哑的刺耳笛声,扰乱了卜玉镜的心绪。
“姑娘,我自幼学习音律,这曲子是我得意之作,姑娘若是听了喜欢,还望不吝告知那书的下落。”那男子语气甚是自豪,停了片刻,又开始吹奏。
“得意之作?这哪个老师教的?”卜玉镜捂住耳朵,但那刺耳的声音仿佛又从眼睛或者是鼻子钻进去。
其他人开始暗自发笑,也有不耐。
场面实在惨不忍睹,偏偏吹奏之人还陶醉其中,而松音依旧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这位公子,下来吧,听了许久,这位姑娘未动半分。”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就是,你这笛音,别说让姑娘开口告诉你宝物所在,听了这曲子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哈哈哈!”
众人开始嘲讽,挖苦。
那男子面子挂不住,脸色十分难看,将笛子扔在地上,皱着眉头回到了自己包间。
“换我来,让她尝尝本大爷的厉害。”说着,又跳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那男人站在松音面前,完全挡住了松音瘦弱的身形,只听男子道“小美人,你今天若是说出宝物的所在,本爷便给你一笔银子保你今天平安离开,开出这样好的条件,恐怕只有我了。”
松音不言不语。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爷我可没什么好耐性。”见松音不说话,男子有些怒了。
依然,还是沉默。
只听“啪”的一声,松音被打倒在地,苍白的脸色留下了红红的手痕印。
卜玉镜一看,立马坐不住了,几欲冲了出去,却被笛风拉住。
她撇开头,不去看,可那拳打脚踢之声依然声声入耳,如钻心之蛊。
可众人却看,松音虽已伤痕累累,一双眼却始终带着顽抗,而那众人没察觉的视线所到之处,乃在笛风身上。
“作为男人,怎么能对女子如此粗鲁,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终于有人出来阻止,可那语气,却一点也不似怜惜。
“还是把硬骨头,啐。”那男人也打够了,气撒过了,又有人出来阻扰,狠狠瞪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松音便退了回去。
“姑娘,你还好吗?”这回,是个身着锦衣的清瘦男子,全身上下虽是透着华贵,但那阴阳怪调,轻浮的语调却让人更不舒服。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松音面前,俯视着眼前弱女子,朝她伸出了手。
松音看着他,却也没有回应他。
那男子慢慢蹲下身,从袖袋中掏出一只玉瓶,“我这里有减缓疼痛的伤药,吃一颗,让你顿时便会忘了刚才所受的苦。”
说罢,轻轻抚过松音受伤的脸颊,随即掐住她的下巴,将瓶中的药倒进松音的嘴里。
这一看,其他人也纷纷想瞧个究竟。
随后,众人皆会意笑了起来。
笛风却依然平静无波。
“小人,卑鄙小人,果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卜玉镜面对此景咬牙切齿。
“哎,确实,仔细看看,台下那位姑娘样貌也是不俗,待事成之后,你这位代理主人还得帮忙好好介绍介绍。”那台上男子也转过了身,将目光停在卜玉镜身上。
卜玉镜别过头,故意不去正眼看他。
“自是应该。”楼全连忙应下。
只是那双眼,却透着无限的哀愁与绝望。
那日,她的行动失败,受了重伤昏迷被莫名的人带走,连日来,她都想再见一面心中所念之人。
她受尽折磨,不见天日,她甚至忘了自己还活在人间,只是她还想再见一面眼前人。
仅凭着这一个执念,她才苟活到今天,她原本在那日行动失败就该殒命的。
可如今,自己这般狼狈肮脏的模样,即使是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