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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行刺杀手暴毙狱中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王爷府好几人目睹被水泡得发胀的尸体被运送出去,流言蜚语不断,惶恐充斥人心,仿佛更为王府添了一份阴森。
凤千颜没有去看热闹,仔细将信鸽上的信筒扎好,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老师交代了一遍,也顺便将那个昨晚被她偷运出王府的刺客托付于老师。
做完这一切,她端着炖好的参汤找到司休,见他正在练字,小声开口道,“王爷昨晚受累,我心里牵挂得不行,特地一大早给王爷炖了汤,王爷身子虚,可得好好补补。”
“无事献殷勤。”司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王爷怎么能这么说呢?以后你就是我的靠山了,可你身边危机四伏,昨天那个刺客被明月审了大半宿也没审出什么东西来,谁能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万一下次他们刺杀成功了怎么办?你死了我不成寡妇了?”
“无碍,反正本王命不久矣,早死晚死没有区别,你大可另嫁他人。”
“我对王爷死心塌地!非王爷不嫁!”凤千颜力表衷心,见他丝毫没有要动摇的打算,眸色深沉了几分,话锋一转,“再说了,只是一死自然没什么可怕的,但如果王爷死得不明不白,到死都不知道死于谁手,岂不是让那个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得逞了?”
司休写字的手顿住,复杂幽深的目光瞥向她,“哦?你知道那人是谁?”
她微微一愣,昨天晚上在水牢,那个刺客把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包括指使他的人,是宫里的彦公公。
她可不相信一个太监能有勇气派人刺杀王爷,想必幕后另有黑手,且必定跟皇宫脱不了关系。
只是,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在这个年代,牵扯宫中的事,一个不小心就会杀头的,她可不敢乱说!
只好试探道,“不管对方是谁,对王爷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王爷难道不曾怀疑过,你这身毒是怎么来的?会不会跟现在想杀死你的是同一人所为?”
司休轻哼一声,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本王战场上中毒,必然是敌军所为。”
“那可不一定,能接触到你还给你下毒的,一定是身边的人,王爷如果真想调查清楚这件事,其实也不难,”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典当阁致力于帮困惑的人排忧解难,王爷如果心中有惑,不妨试试,只需要付出那么一丁点的代价,保管物超所值!”
“拐弯抹角这么久,终于说到重点了?”阴冷的目光将她锁定。
像是猎物被猎手盯上的感觉,让她不可控制的回想起昨夜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一阵寒意从背脊升起,“我……我只是为王爷你着想啊……”
高大的身影逼近几步,居高临下的注视她许久,阴沉开口道,“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需要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再想耍什么花样,本王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典当阁这个地方,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第二次!听懂了么?”
充满压迫的气势逼得她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懂。”
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虽然她觉着这家伙到最后很大概率跟那刺客一样逃不过“真香定律”,但见他如此坚定的模样,不禁欣赏之中又带着几分期待。
她在典当阁待了这么多年,见过无数被自己贪婪吞噬的人类,很多人甚至在落入陷阱后浑然不觉,还以为自己占了典当阁多大便宜,可到头来却被一次次贪欲致使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她倒是想看看,这世间……
是否真的有人能禁得住七情六欲的诱惑。
王府遭刺客一事的谣言被司休有意压了下来,除了当日亲眼看见尸体被送走的几个仆人之外,其他人对此一概不知。
当天守夜的几个下人隐约有听到卧房的动静,她们只知道当晚凤千颜跑去给王爷送药献殷勤,而后房间里传出的声音,都被八卦小分队加上了一层不可描述的意味,在王府内传播开来。
“小凤进了王爷房间之后,我就听到里面有叫声传出来,听说床都压塌了,可刺激了!”
“真没想到,王爷平日看起来一本正经,私底下居然这么奔放,那晚声音可持续了大半宿呢!王爷真厉害!”
“王爷这么饥不择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虽然咱王爷脾气古怪有些吓人,但论长相,说是云京第一美男也不过分,能跟美男共度良宵,死也值了,嘿嘿嘿……”
几人正幻想着,厨房大门被人“砰”的一脚踢开!
“大胆奴婢,竟敢背地里对王爷有所企图?也不瞧瞧你们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们也配?!”
跪倒在地的几人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来者,顿时面色惨白,拼命磕头求饶起来:
“袁小姐饶命啊!我只是说着玩的!您……您不是生病了吗?这么快就治好了?”
袁桑清的脸色变了变,咬牙切齿道,“我的病好了,你们不乐意了是不是?来人,把刚才那管我叫‘袁小姐’的拖出去,把舌头给我挖了!”
“不要啊!奴婢知错了!王妃饶命啊——”
身后惨叫声此起彼伏,袁桑清冷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提到她的病,她就浑身是气,上一次莫名其妙浑身发痒,回到家脸上便开始长脓疮,惨不忍睹,袁府请遍了云京大大小小的名医也于事无补,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