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得可怕。
徐凌晨一动都没动,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小师妹一身烈焰,妆容没变,只是现在看上去更加凄凉了。
“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见徐凌晨没说话,曾小澈又问了一句,只是声音颤抖了,眼中竟然有水珠,反射着夜明珠的光亮。
徐凌晨把头撇了过去,不去看她那双含泪的眼:
“师妹,我说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你会信吗。”
曾小澈声未出泪已掉,看着徐凌晨的蓝锦袍,这个人曾经救了她很多次……
她记得他的长枪,记得他雨夜的嘶喊,甚至还记得在不粥山给她包扎伤口时他的泪……
凌叶,不许再偷我的果子了!
凌叶……
曾小澈摇了摇头,她不信徐凌晨什么都不知道,可她也不信他就一定有罪。
徐凌晨把那些纸一张一张地放了回去,细微的声音在凝固的此处被放大了数百倍,每一声都敲在曾小澈的心上,她看着徐凌晨盖上箱盖,转过身,轻轻向她走来。
此时徐凌晨了剑,身边有一圈护卫,要她的命,太容易了。曾小澈盯着徐凌晨的衣袖,她总觉得里面藏着一柄匕首,一下子就能捅进她的心脏。
徐凌晨却突然站住了。
他久久地看着曾小澈,看着她白皙的脸上那颗晶莹的水珠,如红苹果上一滴露,美丽又惹人怜惜。他伸出手想摸她的脸,却停在了半空中,还是没盖住心中的波澜,眼里有了水波。
“师妹……”
他哽咽了。
曾小澈的视线模糊掉了,她眨了下眼,逼走了眼泪,才重新看清徐凌晨的脸。
徐凌晨沙哑着声音说:
“我救了你那么多次,你不还是因为几张纸就怀疑我吗?你的信已经送出去了吧,联合徐凌焕害我,你真的可以……”
原来他都知道?
曾小澈摇头,她拼命地摇头,双手抱头哭到颤抖,一声一声地唤着:
“师兄,我没有,师兄,我没有……”
徐凌晨紧咬着唇,痛苦地吸了一口空气,睁大眼睛看向别的地方,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火冽阁是与我有关系,可我没有想过刺杀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害你,你呢?枉顾我们之间的一切,你……”
徐凌晨痛苦得喘不过气,顿了一下又继续说,
“师妹,火冽阁煽动鹤羽两家的仇恨已经是近百年前的事了,现在的这批人什么也不知道,你真的要迁怒于无辜的人吗?珑日阁也不是火冽阁的分部,都是谣言……”
徐凌晨尽力地解释着,可此时他觉得所有的话语都是苍白的,除了眼前箱子里血淋淋的实证,他什么都没有。
满目苍凉,留恋已无,他最后说,
“也罢,如果用我一个人的命能换火冽阁所有人的命,我觉得值。”
与其等着被徐凌焕陷害死,徐凌晨觉得,他不如现在就死在曾小澈的刀下,还能再看一眼她夜琉璃的光辉。
多少个夜晚,他坐在不粥山房前的台阶上撑着头看曾小澈练武,师父送她的夜琉璃真是好看,看得他羡慕得不行。
要死在夜琉璃刀尖下了吗?
许是为了印证徐凌晨内心的想法,曾小澈抽出了腰间的夜琉璃,紧紧握在手中,拔开了夜琉璃的盖子,缓缓向他走来……
刀尖露寒芒,地狱已经伸出了一只爪子,想抓走一个可怜的人。
徐凌晨没动,若是曾小澈一刀捅向他,他躲都不会躲一下的。
火冽阁的罪,是他几句话就能抹掉的吗?不久之前,他们还差点活活打死夏风影!
“徐凌晨,”曾小澈流着泪笑了,连名带姓地叫着他,“我们之间的账,我下辈子再跟你算。”
轰地一声,天地哀恸,徐凌晨掉了泪,他睁大眼睛看着曾小澈举起了手臂,夜琉璃要嗜血了……
刀尖一转,曾小澈突然捅向了自己!
“师妹!”
徐凌晨的脑袋一下子炸了,想都没想便冲上前去握夜琉璃的刀锋,刺啦一声,他用了足够多的力才没让夜琉璃刺入曾小澈的身体,曾小澈睁眼的时候,刀尖上已满是他的血。
他用手去握刀尖……
“为什么要拦我?”
曾小澈眼泪断了线,难过地问徐凌晨。此时她已一心求死,鹤羽两家与火冽阁的恩怨,只能用血来祭奠。
“如果我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一个人的话,”
徐凌晨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夜琉璃的刀锋转过来对着自己,轻轻地说,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师兄!!”
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夜琉璃的刀尖没入了徐凌晨的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蓝袍,看着十分不和谐。曾小澈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徐凌晨会这样做……
那刚好是他心脏的位置。
夜琉璃刀柄还握在曾小澈手里。
没有人说话,时间像是突然凝住了一样,徐凌晨的血还在往下淌。他对自己用的力度清楚得很,缓缓抬起了另一只手,亲昵地摸着曾小澈的鬓发:
“师妹,你的手再推进半寸,我们之间的一切恩怨就都结束了。”
徐凌晨在干什么?他让曾小澈杀他?
为什么?明明逃不了的是曾小澈,为什么他还要把他自己的命交给她?
徐凌晨?你不是反派吗,啊?你有个反派的样子好不好?
曾小澈哭到岔气,她摇着头,她不停地摇着头,说着“不”,终于一把将徐凌晨推了出去……
刀尖离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