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面料绣的白袍云纹和冰启国花花纹,淡蓝的披帛,头上斗笠还滴着雨水,昏暗的光下是一双心疼的眼。
来的人是徐凌晨。
徐凌晨缓缓地从樵夫体内拔出了自己的剑,他身后的人纷纷跟了上来。
曾小澈知道是徐凌晨,可她不相信他。
徐凌晨怎么知道她会在宜缘城外这个山洞里?徐凌晨不是应该在玄冰城吗?
火冽阁的杀手也知道她在瀚危山上。这仅仅是个巧合吗?
徐凌晨看着怒目圆睁的曾小澈,剑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他蹲下身,伸手去扶她。
曾小澈却又往后缩了缩。
徐凌晨看着她满是血的泥手、凌乱发丝紧贴着的脸和眼中最后的倔强,忍不住湿了眼眶。她灼灼的目光下,徐凌晨最终说:
“凌叶,师兄来救你了。”
曾小澈不可置信地看了徐凌晨半秒,身子一歪,晕倒在了徐凌晨的怀里。
她终于不用再绷了。
“凌叶!……”
徐凌晨的心像要炸了一样,急忙抱起曾小澈就往外飞奔,冲到了漫天的大雨中。
他的人急忙去扶刘飞殊和苏文菲。
“驾!!”
暴雨中徐凌晨紧紧地护着怀里的曾小澈,生怕她被雨淋到一点。曾小澈的脸惨白早已失去了血色,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
她太可怜了。
终于有人救她了,没有等来夏风影,却等来了徐凌晨。此时不管信不信她也只有徐凌晨这一个选择。
曾小澈的意识很模糊,她只知道她在徐凌晨的怀里,度过了一个漫长的雨夜。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曾小澈躺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装饰质朴却不失雅观,面前是干净的毛巾和新换的热水,她的身上被擦拭过,血污泥渍都被擦掉了,衣服也被换了,脸还是十分苍白。
身下的毛毯十分舒服,棉被也很柔软,曾小澈强撑着坐起身,却发现不远处的椅子上徐凌晨正看着她。
“师兄……”
曾小澈弱弱地叫了他一声,徐凌晨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走到床边去,伸出手把曾小澈按回到了枕头上。
“身体不好就别坐着了,安心躺一会儿。”
徐凌晨平静地坐在了她旁边,观察着她的状况。
可是不听话的曾小澈又从床上弹了起来,紧紧地抓住徐凌晨的胳膊:
“师兄,我旁边的两个人呢?”
徐凌晨笑着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是说你的护卫和医师吗?他们身体都没有大碍,在房间里休养呢,你放心。”
曾小澈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放松地躺了回去,差点震出了脑震荡。
徐凌晨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过来一只碗,用调羹轻轻地搅着,碗里还飘着热汽。
“师兄,我身上……咳咳咳……”
曾小澈刚想问她身上是怎么回事就又忍不住坐起身咳嗽了起来,徐凌晨连忙上前拍她的背:
“侍女给你换的,放心。多喝热水,排毒。”
曾小澈正觉得嘴里苦,拿起碗来一饮而尽,一股热流入体,十分的舒爽。
“对了,师兄知不知道羽见潇他怎么样了?”
曾小澈把碗递给徐凌晨,徐凌晨转身走到桌子边给她倒了一碗煮好的药水:
“他啊,私闯我冰启皇宫文渊阁,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
曾小澈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说:
“师兄,他都是为了解我身上的毒,不怪他,你救救他好不好?”
徐凌晨拿调羹轻轻搅拌着药渣:
“不救,本王没有那么闲。”
曾小澈:“……”
您拒绝得别那么干脆好不?委婉一点不行?
曾小澈被噎得说不出话,徐凌晨又补充道:
“除非你求我。”
曾小澈脑子里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她怎么觉得徐凌晨是在欺负她?
没时间想那么多,曾小澈往前一蹭卷着被子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跪在了徐凌晨面前:
“师兄,我求求你救救他,拿我的命换他的命都行……”
徐凌晨正调着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声响把他给吓得差点连碗都摔了,看见曾小澈跪在地上他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抱回到了床上:
“我不许你这样!他羽见潇什么人,怎么能跟本王的小师妹比!”
曾小澈:“……”
这种宠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曾小澈顺势扒住徐凌晨的手:
“师兄你救救他,你要是不救他,就真的没人可以救他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话音未落眼泪便要涌出来,这番话听得徐凌晨好笑又心酸,他拍了拍曾小澈的背:
“逗你呢,他现在在玄冰城,一切安好。”
曾小澈:“……”
这玩笑开得有意思吗?差点把她吓死好不?
徐凌晨嘿嘿一笑:
“谁让你上次说下了蛊捉弄我,这次我捉弄了你,我们算两清了。”
那么多天前在长公主府骗他下蛊的事他现在还记得?!
曾小澈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死凌晨,你怎么那么记仇啊。”
徐凌晨转身去为她端药:
“是啊,本王就是这么记仇。这算什么,当年你偷我果子的事,我一直记到了桃花宴会呢。”
曾小澈:“……”
这种事有那么骄傲吗?为啥徐凌晨说出来就像得了奥运冠军一样呢?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