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曾小澈的房间。
曾小澈和着春光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夜琉璃,精雕细刻的栖影花纹很是好看。
桌子上铺着一张极大的纸,上面画满了曾小澈救风泠然的计划。
虽说还要阻止和亲和战争,但曾小澈觉得风泠然救不出来她什么事都没有精力去想。
就像有把柄在别人手里一样。
窗外透进来一缕温暖的阳光,栖影幽怜摇曳着婀娜的身姿,付深揉了揉自己的头,懵懂地坐起了身:
“我这是怎么了?”
“你吃鸡腿呛昏迷了。”
曾小澈不假思索地说。
付深:“……”
付深伸头看了看曾小澈闪亮亮的大眼睛,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睁眼说瞎话吧。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血包:
“好疼……”
一瞬间,在那个可怕的房间所有的记忆都汇入了他脑中!
“姐姐!姐姐我错了!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不要……”
付深吓得一下子丢了被子,朝曾小澈扑了过来,曾小澈一惊,付深扑通一下跪到曾小澈面前抱住她的腿,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的妈呀,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曾小澈微笑着扶起跪在地上的付深:
“别怕,不会了。”
“姐姐……太可怕了……”
付深完全不敢去想那一天他在刑房看见的场景……
“去年我在里面待了半个月。”
曾小澈说。
付深沉默了。
“还是被绑在架子上,绑了半个月,他们每天都会给我用不一样的刑具,不给我吃东西,只有在晚上才偷偷送一点干馒头喂给我吃。那种感觉,你知道吗?”
曾小澈把付深扶回床上去,温柔地看着他。
“我……”
付深缩了缩身子,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心疼地看着曾小澈。
“那次是他把我关进去的,”曾小澈说,“而这次,是我把你关进去的。”
付深:“……”
曾小澈走到桌边去搅着给付深的药,勺子与碗撞击发出了清泠泠的响声,阳光略有些灼热,曾小澈问付深:
“你恨我吗?”
付深拽了拽被子,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小声回答:
“不恨。”
“我也不恨他,”曾小澈又接着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如果第一天刘飞殊就带人杀了进去,我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了。都是我甘愿的,我怪不了他,可是从那样的环境里出来,我也一定会排斥他。”
曾小澈把药递给付深,付深一勺一勺地喝着,忧伤地听曾小澈讲他的故事。
“所以我就不见他,我明明知道他就在门口。我明明知道他就坐在数九寒天的雪地里给我捣药……可我也记得他在我身上留下的鞭痕……”
曾小澈说到哽咽,清了清嗓子,又看向付深,
“当时我就是在利用你,因为我需要一个人来陪我,那个人,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如果是你,我还可以监视你,限制你的行动。我知道你不是机羽国的人,我也没对你付出过真心。而到了现在,我还是在利用你。”
曾小澈笑了:
“悲哀吗,付深?我是不会嫁给你的。虽然很伤人,可这是事实。”
付深连忙辩解道:
“姐姐,我知道,我也跟王兄说了,可是他不肯……”
“你心里清楚,”曾小澈平静地说道,“扶频不取消婚约是因为你心里还对我有念想。他想用强硬的方式换你婚后的幸福,可是这可能吗?用绑架我的方式逼我去爱你?”
“……”
付深说不出话了。
“好好休息吧。”
曾小澈最后抛给了付深一句话,抬腿就要走。
“姐姐,你去哪?”
付深急忙问。
曾小澈没理会付深,大步走了,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付深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瞥到桌子上有一张纸,他急忙上去查看,发现曾小澈救风泠然的计划早就被她用笔划烂了……
也可能本来就是未经采取的计划。
付深叹了口气,决定回床上接着睡去,姐姐做事一向谨慎,她又那么厉害,不用自己操心的。
还不如好好享受姐姐府里这一床温暖的被子,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曾小澈走到了院子里,抬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盛夏临近,草愈发地绿了。
她看了看守在公主府周围的羽林军,向皇宫方向而跪,大喊道:
“鹤晴涟愿去菁煌国和亲,请皇上解除臣妹禁足!”
气力十足,声震八方!
立刻有侍卫扶她起来:
“长公主请起,卑职这就去通报。”
房前台阶上长了些许青苔,苏文菲和刘飞殊并肩坐在台阶上,苏文菲嘴角还叼了根草丝。
“这一仗,已经打响了。”
苏文菲轻轻说。
听到长公主愿和亲的消息,鹤晴鸿只是捻了捻桌子上放着的一对赤色珠串。
接下来,就看他皇妹的做法能不能令他满意了。
不久以后,穆京城门附近多了张纸。
通缉令案犯风泠泠,菁煌国人士,调戏天怜长公主鹤晴涟,罪无可恕,凡知情通报者赏银五万两,知情不报者同罪处罚
“这哪个不要命的孩子敢调戏天怜长公主,调戏谁不好调戏她,完了完了,肯定完了。”
“不,这个人厉害的地方是调戏了天怜长公主还能全身而退,竟然没被长公主当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