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色轻卡收猪车来到岔道口几分钟后,当地一名检疫员开着一辆蓝色客货两用车由仙乐乡方向而来。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在这里检疫,而是将车朝平鹿县城方向的岔道开去。
小伙子赶紧发动摩托,去追那辆轻卡。
山里的路上没有几辆车,小伙子怕被前车发现,故意保持着很长一段落距离,过了一会,他才加足油门猛追上去,追出约1公里后,他们才发现了生猪贩子和那名检疫员。
在一个空旷的路口,这里已经停了好几辆拉着生猪的汽车。每辆车跟前都围站着那些收猪的贩子。张琰赶紧上前混进人群当中,令他瞠目结舌的是,这名检疫员根本就没对猪进行检疫,他手里除了带着加盖“平鹿县畜牧兽医中心”公章的出县境证明及一些表格外,连一件检疫仪器都没有。就这样,一辆辆的拉猪车在拿到出境证明后都扬长而去。
小伙子也被眼睛的情景惊呆了。他赶紧帮张琰向周围的生猪贩子打听情况。小伙子操着本地口音,许多人对他并无防备,便给他讲了起来。他们说,每天都要对流出的生猪进行检疫,否则,商贩无法拿到出县境的手续,他是来这里履行检疫的。
张琰了解完情况后,把摄影记者叫到一边,小声商量了片刻,然后又分头采访了。
在检疫员大手一挥一落之间,一辆辆拉猪车陆续驶离而去,朝社会流散……
夜色中,摄影记者抓拍时的闪光灯惊扰了大家,所有人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张琰知道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索性单刀直入,亮明了记者的身份,他赶紧打开采访机,立刻现场进行采访。
虽然张琰的心在怦怦地跳着,但他还是默默地给自己壮了壮胆,直接问检疫员:“为什么不用检疫,就给拉猪车放行?”
检疫员顿时吓得神情慌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这时,数十名生猪贩子将张琰团团围住……
在卡卡作响的媒体镜头下,这些人全部被怔住了。许多生猪贩子赶紧掩面转身。
在张琰的一再追问下,过了一会儿,检疫员才放弃了对峙。他说,平时他们检疫员是通过肉眼观察和经验来判断是不是病猪的,他今天没带检疫仪器。然而按照规定,检疫时至少应有两名工作人员在场,但除了该检疫员外,现场再也没有检疫人员。
十几分钟后,这名检疫员才从乡畜牧兽医站取来一支体温计。“我们这里条件差,上面没有给畜牧兽医站配其他的检疫仪器。”检疫员说。
晚7时点多,夜幕已渐渐降临到深山,检疫人员凭着一支体温计,对几辆满载着生猪的收猪车进行检疫。这时,拉着4头“问题猪”的一辆三轮车见前方正在检疫,立刻掉头就跑。
小伙子眼明手快,他赶紧发车拉着张琰迅速追了上去,追出约500米后才将这名猪贩子劝回。
“我收这些病猪不是要卖给屠宰场,而是想为它们治好病以后饲养,这些猪共花了不到100元……”开三轮车的贩子说。仙乐镇一村民说,他们每天都能看到这辆三轮车拉着猪从村前经过,像他这样开着三轮车收猪的每天不下10趟。
经过两个小时的检疫后,检疫员从现场的两辆小卡车和一辆三轮车中,都发现了病猪。其中,那辆蓝色轻卡和白色轻卡收猪车上,各有一头疑似患传染疾病的生猪。
张琰趁着采访的间隙,赶紧给沙岩打去电话,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电话很快沟通完后,张琰继续着他的采访。
在照相机闪烁的镁光之下,检疫员迫于压力,才终于要求对其中的两头病猪隔离,而那辆三轮车中的一头猪患病情况更为严重,已经奄奄一息,根本无法医治,必须现场销毁。
媒体的监督让检疫员和生猪贩子无言再申辩。直到晚上10点多,检疫员才不得不选择了一处销毁地点,然后打着手电筒和生猪贩子将这头严重的病猪拖到附近,当场挖坑,对这头猪焚毁深埋。
采访完后小伙子将张琰和摄影记者原路拉回了他们村。
小伙子一停下摩托车,就冲着张琰竖起了大拇指:“太棒了!要不是你们出面,他们怎么会把死猪给埋掉?我还是第一次见检疫员打着手电筒让人深夜埋猪。记者真牛!”
被寒风吹了一天,张琰哪里还有力气说话?他觉得寒气已经渗进了五脏六腑,他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
“诶,对了……”小伙子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跑了一天,可是我们这里的病猪还是没人管,要是再不管的话,这几天猪就全死光了。”
张琰下了摩托车,浑身几乎都冻僵了。他已经不敢在跺脚了,也许一跺脚,脚就掉了。
“你不是说政府会管我们吗?要是你们光这么采访一下,以后没人收猪了我们可怎么办?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村的猪一头也就卖不出去了,村民要是知道是我帮你们做的这件事,我以后可怎么在村里活人?我还不被骂死?”小伙子后悔了,他一脸愧疚,也有着深深的自责。
“你别急。今天才采访了一半,明天我们就去采访政府,到时把两天的采访一并刊登。”张琰说。
小伙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张琰:“你千万别骗我,我可是辛辛苦苦拉了你们一天,你要骗我了,就把我给害了。从此,我一见到记者就斜着眼睛看他们。”
“出发之前我们主任说过,采访要全面细致,兼听则明,你放心,我们明天把主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