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飞愣了一下,问道:你快说,怎么回事?
金云兴道:我和大姐在市场摆摊,那个刘西平找来了。他把大姐叫出去,十多分钟后,大姐回来了,但像霜打了似的,整个人都蔫了。
金云飞思忖着道:这也不能就说婚事黄了,兴许两个人吵架了呢。你有没有问过大姐,她怎么说?
金云兴无奈道:我问大姐,大姐不说。不过,不过我在刘家村有同学,我特意了解了一下。
哦,老三你快说,你都了解到什么情况。
金云兴道:我那同学告诉我,刘西平一个多月前就退伍回到家了,好像在等待工作分配。大哥你想想,他给大姐写信说,等他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来看大姐,并向咱家提亲。可他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出问题了。
金云飞嗯了一声:看来是真的出问题了。
中午,岳秀清回家吃饭,大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吃饭,谁都不理。
吃过午饭,金云飞把岳秀清叫到一边,告诉她大妹的事,让她找刘西平的妹妹小刘问问。
下午,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岳秀清就匆忙的回到家里。
厂办公室人多,不方便说话,金云飞和岳秀清两口子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
老公,如你所料,刘西平和大妹的事黄了。
老婆,你详细的说说。
岳秀清道:事情是这样的。据小刘讲,他们两个谈恋爱,是瞒着双方家长的,刘家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私订终身。
金云飞道:俩人就是通通信讲,也不能叫什么私订终身。
岳秀清道:刘西平是当兵的,但他是个孝子,特别特别的听从父母的话。与你一样,刘西平还是长子,父母特别特别的望子成龙,希望儿子能出人头地。至于父母对他的具体期望,就是让刘西平跳出农门,端一个铁饭碗。
金云飞道:父母有这想法也很正常啊。
岳秀清道:刘西平确实是一个半月前退伍的。回到家后,他处在待分配状态,听小刘说,以刘西平的情况,他可能会成为乡镇一级的招聘干部。招聘干部么,试用期一年,试用期满后,就能成为正式的国家干部。
金云飞道:我知道了,正式国家干部,娶大妹这样的农村姑娘,确实是难以想象的事。
岳秀清道:刘西平一回到家,就把他和大妹的事跟父母说了,他父母强烈反对。据说刘西平跟父母发生了激烈冲突,发誓非大妹不娶。但他爸妈更厉害,他爸威胁要断绝父子关系,他妈要喝农药自杀。就这么着,刘西平选择了屈服。
金云飞道:理解,理解,父母玩这种招,当儿子的一般都扛不住。换我我也扛不住,毕竟像我小姑那样勇敢的人,这世界上并不多。
岳秀清道:总之,今天刘西平来找大妹,就是说两个人分手的事。
金云飞叹了一声:唉,大妹性格内向,这事打击是毁灭性的,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岳秀清道:在咱们家,大妹最听你的话,你去劝劝吧。
大妹的房间就在隔壁,两口子走到门边,金云飞推门,门关得紧紧的,便伸手敲门。
金云飞又喊了几声,大妹也没有吭声。
忽地,岳秀清吸了吸鼻子,眉头皱了起来:老公,不对啊,好像有股怪怪的味道。
金云飞也闻出来了,竖起鼻子嗅了起来。
嗅着嗅着,金云飞趴到了门缝上。
然后,小两口面面相觑,这空气中的怪味,是从大妹的房间里飘出来的。
是农药的气味。
金云飞脸色骤变,起身退了一步,飞起一脚踹开了门。
大妹喝了农药。
金云飞大声召唤大姑金月娥,大姑当过赤脚医生,金云飞慌而不乱,第一个想到了大姑。
全家人蜂涌而来,金月娥一马当先。
事情瞒不住了,全家人都知道了大妹的事,爷爷奶奶和父亲母亲都哭了。
大姑倒是不慌不忙,敢情她以前碰到过这种事,先对大妹检查一番,再拿起农药瓶看了看,接着吩吩拿肥皂水。
金云飞忙问:大姑,要不咱还是送卫生院吧?
大姑道:送卫生院要耽误时间,送到卫生院,人家也是用肥皂水洗胃。
金云飞又问:大姑,你真的行吗?
大姑道:放心,这农药是过期的,我有把握。
全家总动员,一番手忙脚乱,洗了三大脸盆的肥皂水,大姑宣布大妹转危为安。
考虑到家丑不能外扬,金云飞吩咐全家人,这事要对外保密,不能说出去。
但金云飞还是不放心,大姑也觉得大妹身体有点虚,她去了趟卫生院,她有熟人,买了点药和两瓶盐水。
忙了两个多少时,天已黑了,看大妹安静的入睡,全家人才想起了吃饭。
饭桌前,金云飞才发现除了大妹和看着大妹的大姑,还少了四个人。
少的四个人是母亲、二弟、三弟和大表弟,三弟和大表弟在县中读书,国庆放假正好在家。
金云飞心说不好,少的四个人准是去了刘家村。
刘家村紧挨着衡丰街,这会儿,母亲他们恐怕已经跟刘家人干上了。
金云飞吩咐全家人在家待着,自己起身就走,赶紧去刘家村“救场”。
前脚刚迈出门,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警务区的警察打来的,说金家四人去刘家村闹事,已被抓到了警务区,让金家人派人带钱过去。
金云飞苦笑着,把抽屉里的一千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