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仅仅是一个还不入流的武者,可要杀他也不比杀只鸡困难。
该怎么办?若是这女人撕破脸,真的用性命威胁的话,那药喝还是不喝?
可还没等燕长生纠结出个结果,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就从屋外传来,像是有一头暴怒的野牛蛮横的冲撞过来。
接着屋内的光线一黯,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走了进来,约莫一米九的身高,身穿紫青色的长袍,豹眼短须,一脸凶相。
正是燕长生记忆里马蓉儿的父亲,他燕长生这世的岳父,马家的马老爷。
见到马老爷进门,原本还坐在床榻上的马蓉儿悄无声息的起身,走到一旁,让燕长生直面眼睛里满是怒火的马老爷。
妈的,贱人!
燕长生暗骂一声,脸上露出前身见到马老爷时的恭敬之色:“岳……”
可不等他把话说完,一个蒲扇大的耳光就悍然扇来,“啪~”的一声落在燕长生的脸颊上,把他扇得眼冒金星,嘴角挂血,脑袋里“嗡嗡”一片乱响。
“呸,你这贱种不知好歹,蓉儿亲自给你喂药,你居然敢打翻,你想死,老子成全你!”
“老子告诉你,这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你自己老老实实吃,还能落得个体面,不然的话,由你好受的!”
看着唾沫横飞的马老爷,燕长生晃了晃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扇耳光了,心头憋着的怒火“噌”的一下冲起。
就是这对父女,包藏祸心,用卑鄙手段图谋前身的武道气象,现在他稍不配合,就干脆撕破脸强逼他就范,简直是卑鄙到了极点。
燕长生心头怒气勃发,翻身就要从床上站起,和床前的马老爷厮打起来,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就明白一个道理,挨打了一定要反击,不做打第一下的人,但一定要做打最后一下的人。
这一刻,燕长生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武者,什么岳父,什么虚与委蛇,什么脱身大计,总之就是要打,把眼前这张丑脸打到他妈都不认识!
可他刚一站起,身子就一阵趔趄,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身体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力气,这是身子虚弱到了极点的表现。
紧接着,一只生满老茧的蒲扇大手就猛地抓来,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就像是提着一只待宰的鸭子。
视线完全被马老爷那张满是横肉的丑脸占据,脖子被紧紧扼住,呼吸不畅,四肢无力的乱动,可燕长生双眼却像是要冒出火来,死死的盯着马老爷。
“呵,长脾气了?”
马老爷冷笑一声,口中一股恶臭喷涌,熏得燕长生几乎流出来来,接着他脖子一松,整个人摔在床上,跌了个七荤八素。
不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嘴巴就被强制捏开,一碗滚烫的药汤随之倒灌进来。
滚烫而滑腻的药汤顺着食道滑落入腹,那感觉就像是生吞了一只章鱼似的,湿腻腻的令人很是恶心。
“呕~”
被马老爷再度摔在床上的燕长生只觉肚子里一阵翻滚,张口想要把之前的药汤呕出来,却根本难以做到。
下一刻,一阵燥热从身体最深处泛起,心脏剧烈跳动,血液在血管里疯狂运转,体表的皮肤红彤彤的,整个人像是一只闷熟在锅里的大虾。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是刚才的毒药……”
燕长生脸面涨红得像关公在世,视线一阵模糊,却没发现随着他体内血液的高速运转,大量热量透过体表的毛孔渗出升腾,在身后逐渐形成了一匹浑身套着铁铠,筋肉雄壮的烟雾状青色骏马虚影。
只是此时这匹原本神骏非常的铁马却眼神虚淡,身形虚淡,像是下一刻就会崩散开去。
“蓉儿!”
马老岩见到这一幕,脸上闪过一抹嫉妒,随即满是嘲讽的看了倒在床榻上瑟瑟发抖的燕长生一眼,接着朝旁边的马蓉儿丢了个眼色。
马蓉儿心领神会的上前,低头瞥了满脸痛苦的燕长生一眼,微微一笑,身上衣袍瞬间鼓起,体内气血升腾间,在她身后浮起一个碧青色的巨蟾。
接着她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末了她突然张口朝燕长生猛地一吸,身后的巨蟾虚影也随之同步吸气,目标正对着燕长生身后的铁马虚影。
刹那间,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力从马蓉儿口中和她身后的巨蟾虚影身后双双传来,燕长生身后的那道铁马虚影发出无声的嘶鸣,它努力昂头想要抵抗,却因为过于虚弱根本抵挡不住,一缕缕碧色轻烟从它身上脱离,然后融入巨蟾虚影的口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燕长生身后的铁马虚影越来越淡,最后甚至连轮廓都无法保持,相反马蓉儿身后的巨蟾虚影在得到铁马虚影身上的轻烟补充后,不仅棱角越发清晰分明,甚至连原本无神的大眼中都多了抹灵性的芒辉。
此时的燕长生倒卧在床榻上,浑身瑟瑟,浑身血气勃发,只是这种勃发却仿佛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颇有种外强中干的感觉。实则上,此时的他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那感觉就好像有一把钝刀在自己体内来回切割搅和,要从骨头里挖出一两斤骨髓似的。
痛,剧痛,撕心裂肺的剧痛!
燕长生想要惨叫出声,可声音却卡在了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去,最后变成一道道低沉的“呜呜”声,像极了猪狗被抹脖子后发出的最后抽搐声。
这种痛楚不知持续了多久,久到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