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那个谁,因为任务失败,逼死了自己的队友呢!”
“嘘,小点声,可不是吗,我之前还挺过他,现在看来——呸,真是白眼狼!”
“真不想到他是这种人,为了自己的声誉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看呐,这种野心勃勃的人,弄不好真是想上位火影呢!”
“咦?你前天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还夸人家忍辱负重吗?”
“呸!我真是瞎了眼,替这头白眼狼说话!”
“嘘、嘘,都小点声!你看那是谁……”
“嘁,不就是白眼狼的儿子吗,当着面我也敢这么说……”
卡卡西面无表情地走过这条街。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
几天前,这些暗地里唾弃他的村民,还曾经安慰他,夸赞他是白牙的好儿子。
现在呢?
全没了。
几天的时间,风向转了几转,就像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人言可畏这个词的意思,展现得淋漓尽致。
谁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反正八卦和谣言满天飞,大多数人就是看个热闹,图个嘴快,顺便享受一把能将过去高高在上的人物踩在脚底的快感。
造谣不需要成本,名声也不值一文。
似乎过去那个为木叶出生入死、立功无数的白牙,和现在这个人人唾弃、过街喊打的白眼狼,完全割裂开来,就像两个世界的不同人。
一朝清誉尽散,即便将来的史书上能够洗净污名,人们也不会再爱戴他,反而躲避居多。
从众和羞耻心是会传染的。
这并不是说,那些摇摆的人会为了过去的口不择言而感到羞耻,他们并不是真的认识到错误,而是会因为失了面子,百般遮掩过去的错误。
羞耻心,从来不关乎对错本身,而在于自我意识的膨胀。
卡卡西低着头,面罩遮住了他的表情,却遮不住他愤恨憋屈的眼神。
他一步步慢慢地走着,并不因为议论而加快脚步。
他要告诫自己,记住这份无能恼怒的心情。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这一刻,卡卡西甚至有些埋怨自己的父亲,他认为父亲白牙就是做了多余的事情才会招致这样的下场。
对错根本不重要!忍者的世界也不需要多余的善心!
既然作为刀,就要凌厉!凶狠!一往无前!
忍者,就是这样一把执行任务的刀!
爸爸,你就是太软弱才会被人这样欺负,您的刀已经不够锋利了!
卡卡西内心激荡,耳边不停灌入的议论声,让他忍不住悄悄把手伸进忍具包。
村民们都是些图个嘴上爽快的底层平民,最懂得眼色势利,他们也就是过过嘴瘾,真要当着面挑衅是不敢的。
一看卡卡西的动作,眼尖麻溜的转身就跑,聪明的也跟着溜进人群,其他人也不傻,赶紧各回各家躲起来。
霎时间,街道上就安静了,空无一人。
卡卡西猛地惊醒,松开忍具包,握紧拳头,在街头迷茫了一阵子,颓然地走向千手驻地。
纲手宅,白巳和纲手苦恼地讨论着。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团藏不会真铁了心要搞白牙吧?他不知道暗部一乱会出大问题?”
“不知道,老头子那边按理说不会让团藏乱来的,可是……”纲手欲言又止,“团藏这个人我了解不多,但看着就阴沉,这个人的脾性还真不好说。”
白巳皱眉:“这不合理,虽然团藏明显是个志大才疏的典型,但前些天舆论明显有转变风向的苗头,这肯定是三代火影的意思,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我不认为现阶段,团藏有直接和火影对着干的气魄。”
纲手点点头:“据说老头子把团藏叫去办公室一通大骂,气势都惊动了整个火影大楼,按理说,团藏再怎么也只是个长老,该消停的,会不会有别人?”
“不可能,那些大家族的也不傻,老家伙们没几年好活了,不会看不出来三代火影想收权,猪鹿蝶已经主动依附火影一系,剩下的家族就算观望也不会主动给火影把柄。”
“所以,能有这个能力和需求的,只可能是团藏。”
纲手一脸惊奇道:“我从老早以前就想问了,你好像对团藏长老很了解?”
白巳竖瞳微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蜜汁微笑。
“不,我只是对他搞事的能力很有信心。”
纲手撇嘴吐槽:“真不懂你这个小鬼头,怎么比我还懂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白巳维持礼貌的微笑。
他总不能说,别灰心,你将来可是五代火影,这种政治手段玩得比我溜多了?
单看纲手日后荣登火影,看似鲁莽的强硬作风,却能压得长老团无法作妖,就能看出她的手腕多高超。
刚柔并济也好,一力降十会也好,五代火影纲手敢当着长老团的面掀桌子,就是因为她有实权的底气,牢牢掌控着木叶。
对比一下未来的七代目漩涡鸣人,就能看出差距。
要不是有鹿丸撑着,鸣人说不定真的被长老团架空。
理想很感人,实力也很服气,但治理一个国家的武备力量,不能光靠嘴炮和拳头,手腕也很重要。
当然,现在的纲手不是不懂这些,她只是不感兴趣,所以懒得理会,不想动脑子罢了。
“嗯?有人来了?”白巳站起来,看向玄关处。
纲手一愣,看向白巳的眼神有些异样,她的反应明显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