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这是素雅孝敬您的,您就留着用吧。”
“我不用,我要这钱干什么?你把她给我找回来。”
“师娘,您放心,我肯定把她找回来。”
老太太指着闫庆云,不满地说“你说说,要不是你,小素雅能走吗?你说说,你这么懂事,怎么不把她留下来呢?”
“妈,你这是干什么?素雅不回来和庆云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了,你总是怪庆云,还讲不讲理了?”一旁的大民听不下去了。
“怎么没关系,怎么没关系?你问问他,从小到大,小素雅是不是最爱缠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挨批了、受委屈了是不是先找他?有好消息、高兴了是不是也先告诉他?小素雅那么依赖他,离不开他,要不是他做错了,小素雅能不回来吗?”
“妈,你干什么?要是庆云真做错了,素雅那性格,能饶了他?”大民急忙对闫庆云说“庆云,老太太越老越糊涂了。”
“我怎么糊涂了?小素雅从小在咱南运长大,慧走后,她一个人能去哪?这么多年,一个女孩子啊,你们想想,她这次还是一个人回来,是不是还没有结婚?这日子怎么过的?”
“师娘说的对,是我的错,都怪我。”闫庆云诚恳地说“师娘,你别生气,你别着急,素雅武功那么好,在外面没人能欺负她;她那么聪明,学习那么好,还会好几门外语,肯定在大城市有好工作;她给你留下这么多钱,说明一定过得不错,你就放心吧。”
“什么不错有钱就幸福吗?就开心吗?”老太太越说越生气。
“妈,你讲点理吧,庆云不是为了安慰你吗?素雅有钱最起码证明不用为生计奔波吧,再说了,那庆云不也担心吗?他已经够难过了,你还要让他怎么办?”大民忍不住替闫庆云抱屈“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光想着素雅,不关心关心庆云?这些年他容易吗”
“师哥,你别说了,师娘说的对,是我的错。”闫庆云忙打断他“师娘,你放心,我一定把素雅找回来。”
“庆云,师娘也不是要怪你。”老太太缓了缓情绪,拉着庆云的手“我就是担心小素雅,我挂着她啊,她是女孩子,一想到马上就春节了她还是一个人过,我就心疼啊。”
春节举家团圆热闹非凡,可对单亲家庭长大的素雅而言截然相反,母亲去世,与与恋人分手,重要的打击都在春节,她该怎样面对?
想到素雅,闫庆云岂止是心疼,他是后悔啊,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曾经的犹豫、沉默不语,是曾经自以为是的善解人意、所谓的君子所为,这么多年,闫庆云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比素雅大八个月,他们是邻居,一起拜师练功,大学以前在同一个学校上学,从小到大,她叫他庆云哥,叫他师兄,撒娇的时候叫庆云哥哥,不高兴的时候叫他闫庆云。
高中毕业,他上了军校,素雅考上威曼大学,两人会有来信,听她讲大学趣事、丰富多彩的生活,记得第一次听她说恋爱了,他内心苦楚,却为她高兴,尽量豁达地分享她的喜怒哀乐。军人时间紧张,能聚的机会不多,有限的时间里,他们聊天逛街、切磋功夫,喜笑颜开。
那个春节,他在学校值班驻守,待大年初八回到家,素姨已到生命尽头。
那天下午,素姨特别高兴,拉着他的手,把素雅交给了他。
初九一早,素姨走了,她没有娘家,没有亲人,朋友、同事、学生来了不少,葬礼简单低调。
素雅一言不发,沉静空茫,让人心疼。数天后,却奇迹地恢复了,冷静收拾东西返校,临走时抱着他说“庆云哥哥,我要和他分手了,我只有你了”。
没问原因,她不会无缘无故做决定;没有劝解,她一定考虑了很久。不放心,却不知如何是好,他会做她永远的后盾,保护她照顾她,那时,闫庆云这样承诺。
后来,在宿舍接到电话,她说想他了。
七年了,闫庆云无数次地回想着素姨的话“庆云,你是个好孩子,我把素雅交给你,拜托你代我照顾她,交给你,我放心”,无数次想起素雅在电话里撒娇“庆云哥哥,你来看看我吧,我想你了”,无数次想起在校园里,她无助期盼地近乎乞求“庆云哥哥,你娶我吧,我们结婚吧”,想起他当时的沉默、所谓的理智,无数次的回忆让他懊悔不已。
是的,素姨临终前的委托突如其来,是责任,是幸福,闫庆云这一生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素雅,他从不缺乏爱的勇气,可他不愿让素雅委屈。
迎娶素雅是从小到大的心愿,可面对她的主动,他迟疑了,她刚分手不理智、不真实,他可以配合她扮演恋人到处招摇,可以帮她抵挡四周射来的目光,可以帮她绝后患,但更希望她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不愿她冲动后悔,所以没有接话,两人陷入沉默。
走时,素雅说不想先工作、想准备考研,他觉得不错,他是五年专业还有一年才毕业,素雅若考研,他工作后可以供她读书、可以等她。
他以为沉默是理智是善待,是君子所为,他以为等她平复心情再谈爱情来得及,他以为他们还是学生说结婚太早,他以为他们还有时间,可在暑假拉练时的某一天,他突然明白了、后悔了:素雅没有父亲,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当失去母亲和男友时,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可在她最痛苦孤独无助寂寞的时候,他的沉默给了她最大的打击,她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