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娴心很复杂,这段时间她怒怼米建国,不见米珊,连儿子刘小山都捎带着冷落。儿子越来越委屈,忍不住质问她米珊错哪了,凭什么那样对待?老公也劝她不要太过激,该为素雅想一想,他们再亲也不能替代亲生父母;也该为儿子儿媳想一想,两家弄成这个样子,无辜的孩子们受的罪已经够多了。
多年的疙瘩不是想解就能解的,可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素雅从未享受过父,一定非常羡慕非常渴望,她的内心才是最纠结矛盾的,作为长辈,他们应该看得远一些,应该先放下成见,不给素雅压力,应该鼓励素雅往前走一步。
……
这些年,苏嘉勇眼中没有米建国这个人。
晓慧出事后,米建国特别伤心,沿着河道疯狂搜寻,尽显痴。
他们兄妹几近崩溃还要照顾父母,根本无暇顾及外人。不成想,没多久得到米建国结婚的消息,居然是和晓慧最好的朋友。虽然只是简单婚礼,但也太不顾忌晓慧了,实在是太过分、太虚伪、太可恶。
作为大哥,为男人,苏嘉勇不能像晓娴那样冷嘲讽发泄绪,只有以冷漠表达着反感,公开场合总是冷冷地回应着米建国的恭敬。这么多年来,在南原,他们的纠结众所周知,每次有会,主办方都尽量把两人错开,若同时出席位置也相距较远。
素雅回来后,特别是昏睡期间,想到是米建国和周芸的婚礼让晓慧没法回来、病亡异地,苏嘉勇又猜测着此前种种,更为生气,对米建国更多了厌恶。
直到素雅醒了,苏嘉勇绪才得到缓解。
再后来,素雅恢复健康出院,他自然是绪高涨,精神十足,慢慢对米建国变着态度。
今天市里开会,他们被安排在圆桌的两侧。或许是心中敏感,在苏嘉勇眼中,对面的米建国容颜惨淡,甚是憔悴,想到那天在晓娴家他说的话,又想起大哥苏嘉祥说他住院了,他的内心该是充满低沉愧疚吧,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来自内心的谴责,强烈之极能把一个人摧毁。毕竟是晓慧曾经的最,毕竟是素雅的父亲,这么大年纪也不容易,苏嘉勇开始同米建国。
散会后,慢慢踱步,苏嘉勇并不急于离开,米建国走上前如往常一般恭敬地叫声“哥”。
苏嘉勇不再冷漠,难得点点头“素雅现在住在翠湖苑,晚上如果没事的话,她会去翠湖公园锻炼体。”
米建国惊喜发呆中,苏嘉勇又丢下一句话“想她就去翠湖公园吧”。
……
逃避不是办法,这段时间,虽然亲人们嘴上不说,但想要劝解却又担心委屈她,纠结矛盾的感觉她能体会,是的,逃避不是办法,她应该勇敢面对。
机会正好,不是吗?叹口气,停住脚步,素雅想了想,猛然转径直朝那个影快步走了过去。
米建国躲避不及,如同做坏事被抓现行一般尴尬,搓搓手,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素雅,讪讪只有一个字“我……”
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对方,心中都是波涛汹涌,想说的似乎都很多却一时又说不出别的什么。
眼前这个老人此刻想看看自己却又不敢一直看,又不舍这难得机会,像小孩一般手足无措紧张万分,素雅看在眼中心有不忍,轻声说着“咱们走走吧……”
不敢相信这是素雅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米建国激动万分,心中其实早已做好准备迎接素雅的责骂抱怨,甚至是赶他走,却没想到会这么简单这么平和。
他们并肩往前沿着公园漫步,都沉默不语,边人来人往,波光dang)漾的湖面上传来越来越清晰的歌声,这是一个活力四的夜晚,一支快走的队伍从边经过,服装统一、动作一致,在音乐的伴奏下快步列队行走,素雅激澎湃。
不远处有孩子们在练武,她急忙奔过去,走到跟前站立,扭头看向紧跟后的米建国,打破两人长久的沉静“我给你打个拳吧”。
话音刚落,人已上前,稳健扎步、出手迅猛,动作行云流水,灵活敏捷,一旁正在训练的教练和孩子们停了下来,四周的人也围了过来,越来越多。
干净利索的一招一式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喝彩声不断,收势、站立、抱拳谢礼,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素雅笑着挥手,继续往前走。
米建国尚未回过神来,却不忘跟上去。
“我四岁开始学武,也算是师傅比较得意的弟子,师傅说我有天赋,说我要是去打比赛一定能拿奖的,不过我从不去比赛。”素雅介绍着“你不用担心。”
干净利索的出手,一眼就看得出是多年苦练而来,四岁开始,那是吃了多少苦才换来的啊,米建国深恨自己“对不起,素雅,我......对不起你们......”
答应过妈妈任何时候都不要怪别人,可他们逍遥一生,而她们母女孤独清苦,这真的不公平。
是他对不起妈妈,是他迫不及待结婚让妈妈无法面对、有家不能回。
可是,该怪他吗?他原本也不知啊;可是,不该怪他吗?
长久以来,心中曾经反复出现的所有想法随着这一声“对不起”消失不见……
两行泪簌簌而落,素雅转过脸看向别处,良久才回头“妈妈说不怪你,你并不知道……”
米建国心中又酸又,摇摇头,老泪无声落下。
……
素雅的辞职手续办完了,从此后不再是康利的人了……
想到这,赵凯便如万剑钻心般难受,痛恨侯庆国会议室找事,又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