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已经在赵山的压迫下,待了一年之久,早就对他的声音了如指掌。
无论是他心情好时的声音,心情不好时的声音,耍酒疯时候的声音,生气骂人时候的声音。
这要那个瓜皮一开口,他就知道是他。
不过,周峰还是第一次听到赵山用这么气愤的声音骂人。
让他不由心中一惊。
莫非,真出了什么事情?洗手间还有别人?
周峰顾不得再想什么,他快步跑了几步,刚到洗手间外面,就见赵山怒目圆睁,赤耳红腮,嘴里骂骂咧咧,脚是准备走上前去踢靠着墙壁的那个女人。
事出紧急,周峰下意识冲上前,反身把女人抱在怀中,后背对着气势汹汹的赵山。
同一时间,一股生疼的痛觉,从他右腰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以为这样就完了?
不,当然没完。
赵山踢了一脚不泄愤,反倒是被周峰突如其来的闯入,惹得他更加怒火连连,第二脚伴随他的辱骂声传来。
“艹,你算什么狗东西,td狗娘养的砸碎,老子踢死你!老子踢死你!”
周峰现在只能默默承受着,他没有办法反抗,因为他如果闪躲,那赵山的踹踢势必落在这个女人身上。
赵山也不给他逃跑或者喘息的机会,一脚接着一脚踢来。
一时之间,周峰的闷哼声,怀里女人的惊叫声,赵山的辱骂声,让洗手间乱成一团。
周峰护着林簪,不知道承受了赵山几脚,只知道他整个后背疼到麻木,已经不能用疼来形容,骨头断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山见缩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反抗,他也失去了再踢下去的心情。突然停下来,反到让他以后两步,气喘吁吁。
“妈的,狗娘养...养的砸碎,一个烂o子,你俩还敢在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去你俩...傻逼的。”
赵山越骂越难听,越骂越来劲。
就在他准备再对周峰实施脚踢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跑步声。
一个冷到掉渣且威严十足的声音传来,“把他给我绑起来!”
“是!”
洗手间里面的三人,被突如其来加入的声音,皆是一愣。
等林簪反应过来,耳边又是馋不忍睹的吃痛声,又是冷冰冰的呵斥声。
紧接着,压在她身上的压力突然消失,那个保护她的人,像是被什么人拉开一样。林簪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她就被重新揽入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与别人不同,很温暖,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
是,陆朝。
其实,林簪经历着惊心动魄的这些,她承认她是害怕,但是她没有哭,就连她肩胛骨生疼的痛感都没有让她落泪。
不知道怎么,闻到这股淡淡檀木香味的一刹那,她眼泪如同洪水泛滥,顷刻间席卷了她的脸颊。
她哭了。
陆朝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准备拍打她的后背,刚刚碰到,林簪闷哼一声传来。
吓得陆朝赶紧停止接下来的动作。
“林...林簪,你怎么了?哪里伤到了?”陆朝叫她名字的时候,声音居然颤抖了一下。
林簪缩在他怀里,只管哭泣,问她什么,她就一个字。
‘疼’。
疼么?
是真的疼。
能忍吗?
可以忍。
但她不想让忍。
不想再在陆朝面前忍下去。
她,真的很疼。
林簪一遍遍重复的疼,简直想要了陆朝的命,他肩头的是湿润,不是摆设,而是敲击他心房的敲门砖。
“嘶。”赵山吃痛,“你们,你们是什么杂碎,放开...放开老子!听见没有!杂...哎呦,疼疼疼。”赵山后面声音变了调。
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口了。
那耽误人的酒意还没有散去,赵山也没有明白现在是何处境,他还在大言不惭的说一些狗屁不通的话。
陆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当着他的面,这种语气说话了。
他声音阴冷沉静,开口:“把他嘴给我堵上,拖下去,让他清醒清醒,明白一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是。”一声铿锵有力的应答声。
衣服摩擦的声音传来,让嘶嘶叫疼声,变成了“唔唔唔”闷声。
这些统称为吵杂的声音。
它们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便没有了那些饶人的声响。似乎已经离开了这里。
周峰被人解救下来,当他在一旁观察那个女人的身形时,他第一次感觉,幸亏把那个女人抱在怀中。
要不然她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样子,肯定挨不了赵山一脚,更别说他后面的两脚。
嘶,这狗日的踹的还真疼。
陆朝再次开口时,声音温和了许多,不过,还是依旧的冰冷。
“你们送他去医院,就去李医生的医院,用最好的要,配最优秀的医生,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们什么也不许说。”
这里的‘他’就是负伤的周峰。
“是。”
就在两个保镖一边一个架着周峰向外面走时,周峰突然停下脚步。
他忍着疼,对着陆朝有气无力道:“那个,陆总,这位...这位女士没有被,被他踢到。”
陆朝听闻,主动扭头看向脸色煞白的周峰。
他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语气真诚。
“谢谢。”
周峰直接傻眼,他是被人全程架着上了车,等他到了医院,鼻子中全是难闻的消毒水味,这才回过神来。
刚刚,刚刚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