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安静了下来。
一连几天,如初都窝在小院里,除了给余老夫人请安,就是鼓捣几瓶香露。
丁神医那时候恨不得把毕生医术传给她,可惜她学的漫不经心不说,学完了也不干正事,拿药理知识研究制香露,气的丁神医直揪胡子,大叹天不长眼,把天赋生在了这样一个草包身上。
再说余老夫人,自从上次被如初拆穿了郑氏她们的把戏,一方面觉得她比以往懂事,不再事事仗着忠勇侯府,眼睛长在头顶。
可另一方面,一见到她就想起那天的丢人事,心里就一阵不舒服,因此平日请安都是巴不得赶紧打发她走。
但是又不好意思表现太明显,只好赏赐了几次东西,以彰显她的慈爱。
颜如初乐的不用看她伪善的脸,一副感激涕零的接了礼物,出了寿安堂,就扔给了立夏。
然而,颜如锦听到这消息,心里却跟猫抓似的。
这个贱人,倒是学会讨好卖乖了,以往那些赏赐什么时候轮得到她!
可惜余老夫人还在气头上,别说她了,几次请安郑氏都灰头土脸的,没办法,砸了几回瓷瓶,然后自己还得掏腰包补上之后,颜如锦只好老老实实的抄经禁足了。
……
八月二十,是上一世父亲母亲归家的日子,早两日,颜如初就开始坐立不安,心神不宁了。
到了这一天,更是早早的起床,收拾妥当,吩咐秋画去二门处侯着等消息。
秋画和拂冬的伤也慢慢好了,如初本是要让两个人再歇几天,两人死活不同意。
上一世,自己因为祖母的惩罚心里愤愤不平,身体一直没好起来,母亲回来的时候,自己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母亲瞧着心疼,一怒之下去找祖母盘问,被祖母一顿斥责。
父亲要说什么,余老夫人就一顿痛哭父亲不孝,让三房看了好一顿笑话不说,母亲还得亲自备礼去三房赔礼,谁让当时别人都看到自己与颜如锦吵架并拉扯了呢。
这次不会再让母亲为自己操心挨骂受委屈了。
毕竟,颜如锦还被禁足呢。
阳光高照到头顶,已经快正午了,可是父亲母亲还是没有消息,如初不由得有些心焦,正要打发人再去大门处探一探,小丫头穗儿从远处跑过来。
离得近了,穗儿气喘吁吁的喊道:“姑娘,姑娘,二老爷和二夫人回来了……”
颜如初还没听完,拔腿就往二门跑去,立夏和春染急忙追着,“姑娘,你慢点……”
奔到二门处,二夫人秦氏正从马车上下来,颜如初上去一把抱住了秦氏:“娘亲……”
是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娘亲了,如初还记得娘亲死的那一天,瘦削的脸颊,蜡黄的皮肤,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任她怎么叫,娘亲都没有回答。
此刻,颜如初贪恋着娘亲身上的气息,不肯离开。
秦氏不由好笑的拉起颜如初:“看看我们家的丫头,多大啦,知不知羞呀?才几天,撒娇都学会拉?”
待看到颜如初满脸的眼泪,哭红的眼睛,不由讶然,“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了?”
颜贞卿也忙走过来,看着如初的样子,和秦氏面面相觑,虽说两人走了月余,时间是长了一点点,但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子?
颜如初忙忙擦擦眼泪,笑着道:“没有没有,我是太想爹爹和娘亲了。”
说着,挽着秦氏的手臂:“娘亲,我们回家吧。”
二房漱玉斋位于安远伯府偏西方向,一行人到得房中,简单洗漱,秦氏拉着颜如初坐下,仔细的端看她的脸色,轻声问道:“阿初,跟娘亲说说,怎么了?可是娘亲不在受委屈了?”
望着秦氏布满关心的脸,莹白如玉,与那时候枯黄的脸色截然不同,颜如初眼睛又湿润润的想哭。
秦氏慌得手忙脚乱的给颜如初擦眼泪:“哎吆,娘的好宝贝,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颜贞卿这下也坐不住了,开口问跟着的丫鬟:“你们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秋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拂冬紧跟着也跪下了,秋画声音颤颤的,一五一十的把如初落水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磕头请罪道:“请老爷夫人责罚奴婢,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姑娘。”
这时,春染和立夏也进来,磕头道:“是奴婢们没有照顾好姑娘,请老爷夫人责罚。”
颜贞卿看着一屋子跪倒的丫头们,眉头紧皱起来,而秦氏早就憋不住了,生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去找老夫人,凭什么这样不问清楚就罚了我们阿初,这心偏的也太没样子了!”
如初赶紧拉住秦氏,道:“娘亲,娘亲,别冲动,阿初不是因为这个,是太想您跟爹爹了。”
秦氏眼睛也红了:“好孩子,娘亲不在,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放心,娘亲不会让你平白的受罚。”
如初擦擦眼泪,扶着秦氏坐下:“娘亲,女儿真的没事,你看,”说着转了个圈,“我好好的,您就别生气了,也别罚她们几个了。”
说完,可怜巴巴的看看秦氏,又看看颜贞卿,颜贞卿挥挥手让一众丫头们退下,先仔细看了看如初的脸色,瘦了点,但瞧着气色还不错。
于是,严肃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
颜贞卿一向疼爱如初,但犯错的时候也不姑息,所以想听听颜如初怎么说。
如初缓缓的把事情又讲了一遍,说道落水时,说:“是我先动手打她的,也是我当时不甘心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