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烈日炎炎,除却枝丫间的知了在不停的鸣叫,沉闷,燥热的环境让人压抑。不管是打扫的仆妇,还是守卫的小厮,都无精打采的。
突然的铮铮之声,似乎一股清泉冲散了沉闷,让人心荡神怡。
坐在窗前的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静静聆听的瑾璃,看见怜竹端着新作出来的冰镇酸梅饮,忙冲着她摇了摇头,指了指身边的凳子,怜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酸梅饮放下。
“发生什么事情了?”
自幼就得母亲悉心教养的初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后来父母亡逝,她也没有放弃,只是对于弹琴,只有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弹一下,却不会弹奏那些沉闷伤心的曲调,都是那些欢快的民间小调,还美其名曰,她这是调剂心情。
瑾璃笑眯眯的冲怜竹招了招手,看怜竹附耳过来,贼兮兮的道“紫筱来信了,和姑娘说了南下的见闻,偏偏还说了什么直剑江湖,快意恩仇之类的。”
初见自幼聪明伶俐,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当初初奇在世时,想着将来唯一的宝贝女儿能不受欺负,便不顾夫人得反对,教她些武功谋略,谁知在谋略上,她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偏偏武功上,是怎么都学不会,反而把那些内功心法背了个通透。
初见没学会,跟着她一起作伴的桑麻,怜竹,瑾璃和紫筱倒是学的不错,尤其是紫筱,一点就通,把个荣伯激动的愣是收了当干女儿,把一身的武艺尽数传给了她,这件事一直是初见的心病。
“天呐,紫筱这丫头是嫉恨咱们呆在家里,不用受奔波之苦,才这样陷害我们么?”
“谁说不是,姑娘看了之后,恨得咬牙切齿,我都不敢说什么,这不,赶紧把琴给姑娘拿来,让她撒撒气。”
一首高山流水结束,怜竹知道,姑娘这莫名的火气算是消了,将酸梅饮端过去
“用冰镇过的,酸酸凉凉的,解暑最好不过,姑娘用点吧。”
初见伸手接过,端起来,大口的喝着,喝完舒服的吐了口气“好过瘾,还是怜竹姐姐最疼我了。”说着,冲着瑾璃翻了翻白眼。
“虽说解暑气,但毕竟是冰镇过的,不能用的太多。”怜竹将碗接过来,放在旁边
“今天我去了集市,听说今年南边连日的暴雨,好多地方受了灾,紫筱来信可说了什么?”
“嗯,说是连日的大雨陈江,来湖受灾最严重,咱们的庄子也受了冲击,她也做了适当的安排,并且从无终掉了粮食过去。”
“听说当今太子正在来湖,当今已经收到太子的文书,赈灾的银两,粮食也已经发往灾区。”
“紫筱说近日雨已经越来越小了,天也见晴,只是现在朝廷的粮草还未到,那边还是死了不少人,紫筱也收拢了一些孤儿,老人,却也不敢做的太多。”
“水火无情,死人在所难免,紫筱做的对,动作太大,引起太子注意,恐后患无穷。”
“就是,皇家,就像吸血鬼,如果让他们找到蛛丝马迹……”
秦家,初见外祖家,前朝大族,世代经商,底蕴深厚,前朝末代皇帝,昏庸无道,觊觎秦家家财,以莫须有的罪名将秦家满门抄斩,家财尽数充公,却不知只搜罗了秦家家财的十分之一。
当时的秦家家主是个有心思的,看出当朝的皇上昏庸,便将刚出生的小孙子送去了玉清观,对外只说生了死胎,又将大部分家产化整为零,全部分散到忠心耿耿并且签了死契得家奴手中。
那个孩子长大后,前朝已经灭亡,但家族的惨痛经历,让他知道树大招风,便一直低调隐世。
因此,虽然秦家积累了无数财富,在外人眼中却也不过就是一个经商的小富之家。
秦家家大业大,却代代单传,到了秦老爷子这一辈,就断了根,偏秦老爷子和夫人伉俪情深,不肯纳妾,直到老爷子受难被当时沿街乞讨的初见母亲所救,便带了回去,认作女儿,起名秦弄玉,找人教导她琴棋书画,后来秦老爷子发现这女儿在经商上颇有天分,喜出望外,亲自培养。
一次初奇去无终公干,在大街上偶遇秦弄玉,两人一见钟情,秦老爷子也对初奇很是满意,便允了二人的婚事。
二人婚后不久,秦老夫人便病故了,老爷子伤心过度,没多久也去了,临终前将秦家的万贯家财全数交给秦弄玉。
初奇夫妇逝后,这些又全部到了初见的手中。
秦家祖居无终,尽管秦家生意遍布天下各国,但是大本营还是在无终一带。
每年的夏日,初见都会过去那边,查看生意,只是今年因为之前和尚家的事,初见怕离京被人发觉,便让紫筱去了。
桑麻将茶水端给初见道“这次的水患对于太子来说,何尝不是个机会。”
初见接过茶水,喝了几口“太子为了解燃眉之急,召集了当地的富商募捐,并且许诺,凡捐粮者,不管多少,朝廷都会有封赏,至于那些大户,更是许诺每家选一德才兼备者,直接入朝为官。”
“自古商人地位低下,太子这是直接抓住了这些大户的软肋,倒是聪明。”
“嗯,所以紫筱说咱们也捐了一万担,有幸还得了太子一副‘忠义之家’的墨宝,已经悬挂在了庄子上。”
“噗嗤”瑾璃听了笑的花枝乱颤“一万担,便得了太子的墨宝,这无终岂不是满大街都是太子的墨宝了?”
伸手打了瑾璃一下,桑麻训斥道“你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