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太医院的御医早已候在了坤宁宫门口。
陆渊白抱着脸色苍白的顾烟微快步进殿,将人放下之后他就被她撵出来了,担心有他在御医会心惊胆战的。
陆渊白和容茶他们一起在殿外等着,脸色沉到了极致。
她悄mī_mī的往远离陆渊白的方向挪了挪,时而紧张的看看紧闭的殿门,时而期盼的瞧瞧空空荡荡的宫门。
郁璃还没回来……
容茶掩于袖管下的手紧紧攥住,心里慌得一批。
忽然,“吱嘎”一声,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聪花面露忧色的走出来,直奔陆渊白而去,“启禀陛下,太医为娘娘诊治完,说……”
“说什么?!”
“是不是问保大还是保小?!”容茶太过激动,问了一句十分脑抽的话。
话落,殿前所有的人上至皇帝陆渊白、下至宫女“小葱花”全都一副看二傻子的表情看着她。
季枫呆呆的发出了深击灵魂的拷问,“保小……保完了放哪儿……”
种花盆里吗?
懒得搭理他们一个比一个不着调的话,陆渊白瞪了他们一眼便抬脚走进了殿中。
见状,容茶赶紧跟上。
殿内跪了满地的御医,给人一种情况不太乐观的感觉。
“陛下……”顾烟微躺在内间的榻上,声音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唇上没有血色。
“皇后情况如何?”
“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近来忧思过虑,心情郁郁寡欢,再加上今日受到了惊吓是以……”
“长话短说!”
“动了胎气,现下已无大碍。”
容茶“……”
就这么一句话早说不行嘛!
见陆渊白有意挥退御医,容茶慌张拦下,“诶……别走啊……”
“姑娘有何事?”
“就只是受到惊吓吗,没有别的原因吗?”容茶挤眉弄眼的疯狂暗示,就差拉着御医检查一下顾烟微手腕上戴的五彩绳了,“你们再仔细瞧瞧,皇后向来康健,怎么会被吓了一下就动了胎气呢?”
“额……”
“万一是有人蓄意暗害怎么办,在日常的东西上动手脚,比如吃的呀、用的呀、戴的呀、戴的呀、戴的呀……”她暗示的够明显了吧。
陆渊白本想呵斥她别再跟着添乱了,不妨却被顾烟微按住了手。
她扫了眼自己腕上戴的彩色花绳,语气淡淡的,“烦劳御医帮本宫看看这彩绳。”
“是。”
闻言,容茶双目微睁,一时也说不上心里是激动多一点还是歉疚多一点。
御医检查手链的时候,容茶只觉得每分每秒都很煎熬,她以为会听到御医说“此物中含有麝香,正是此香气渗入肌肤才令皇后娘娘动了胎气”,谁知对方却说“这彩绳香气清雅,能静心安神,并无不妥。”
“?!”容茶差点掀桌,“这、这里没有麝香吗?”
“……有啊。”
御医蹙眉,不解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不是这股麝香的味道害皇后娘娘动了胎气吗?”电视剧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嘛。
话音方落,便见那几名御医相视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姑娘定是折子戏和话本子瞧多了,若要麝香导致滑胎少说也得日日燃上几斤,就这么一条小彩绳能有什么用,最多也就起个衣袖生香之效。”
“几斤……”
她从前怕是看了假的宫斗剧。
见容茶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顾烟微示意御医退下,随后才从榻上起身,倚着陆渊白细声细语的对她说,“之前你便很想知道我供奉的是哪位菩萨,你自己去瞧瞧吧。”
虽然不解她此举何意,虽然自己早已知道所谓的“菩萨”不过是一幅画像,但容茶还是装模作样的去看了一眼,然后十分浮夸惊叹道,“啊?!这不是我吗?”
陆渊白“……”
顾烟微“……”
说实话,戏有点过。
不过——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微微颔首,顾烟微淡淡笑着,“也许是吧……”
“嗯?”什么叫也许?
定定的望着容茶,顾烟微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这件事我只与陛下一人说过,如今说与你听,你当我疯了也好、糊涂也罢,总之能让你明白我心意就好,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伤害你。”
当年她年幼,被爹娘抛弃之后孤苦无依,备尝世人冷眼。
她本欲寻死,却被一女子救下。
那人自称“凌月仙姬”,样貌……
与如今的容茶别无二致。
顾烟微不止是被她救了一命那么简单,而是被拯救了整个人生。那女子并未同她讲什么之乎者也的大道理,而是抱着她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纵身跳进万丈深渊那一刻顾烟微才明白,原来死亡那么可怕。
那仙姑对她说,“你被家人抛弃觉得自己多余,这有什么关系,至少你的判断是对的,说明你还挺聪明的。”
当时顾烟微觉得这安慰怪怪的,但她少不更事,竟然被说服了。
她将她带到了顾怀安行军的必经之路,说他是她命中的贵人,那时顾烟微就在想,你才是我命中的贵人。
她说,“仙子,您真善良。”
谁知对方回道,“善良顶个屁用啊,你得漂亮。”
“……哦。”
后来——
顾烟微被顾怀安带回了黎阳城,一跃成为将军府的大小姐。
但他常年征战在外,城中贵女并不将她放在眼中,她们嫌弃她是乡巴佬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