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音虽然很少在府里闲逛,但整个庆宁侯府的地形她早就察看一遍了。领着两丫鬟出了衡芜院就直奔一处偏僻的墙根。
这附近只有一个很破的院子,许是年久失修了,里侧的院墙都倒了一半,也不知什么原因居然没有修葺。金九音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十分意外,堂堂侯府,富丽堂皇,居然还有这样破烂的院子。
她猜这个院子应该就是当初江氏准备让她住的院子。
金九音先跳上墙,伸手朝下,“来,我拉你们上来。”
桃花推了沉鱼一下,示意她先上。沉鱼把手伸给金九音,金九音拽住她的手一使劲,沉鱼只觉得身子一轻,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墙头上,心中不由诧异姑娘瞧着比她好瘦些,怎么力气这般大?
还没想完,身子再次腾空,她已经到墙外的地上了。
沉鱼------
好吧,姑娘的力气果然很大。
金九音又把桃花弄了过来,当然桃花的表情也没比沉鱼好哪里去?
九音才不管她们怎么想,大致辨别了下方向,“走。”
渣爹给的那套宅子离侯府不太远,金九音在前面走着,沉鱼和桃花手牵着手在后面跟着,约莫走了快两刻钟就到了。
敲了敲大门,没人应。金九音索性又翻墙进去,开了门让沉鱼和桃花进来,心里嘀咕她可能是唯一一个进自家宅子还得翻墙头的人了。
闩好了大门,金九音并没有和沉鱼桃花一起进去,“你俩先去找大嘴他们,我还有点事,过会就到。”
沉鱼诧异,都进了门了还有什么事?刚要问,被桃花拦住了,“好的,姑娘您快些回来。”拽着沉鱼往里走。
沉鱼小声道“桃花姐姐,你拦着我干吗?”
桃花亦小声道“你傻呀,姑娘让咱们先进去咱们就先进去呗,姑娘的事是能多嘴的吗?”
沉鱼顿时心中一凛,姑娘待她们宽和,以致于她都忘了她和桃花姐姐都是半道上才跟着姑娘的,李大嘴钱小康他们才是姑娘的嫡系。
姑娘看似待他们都一样,其实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姑娘最信任的还是李大嘴他们三个。
沉鱼有些沮丧,但很快她就振奋起来,日久见人心,就算姑娘现在不能全然信任她,将来------将来她一定会成为姑娘最信任的大丫鬟的。
金九音在原地站了站,然后朝左手边径直而去,抱着膀子站定,“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某个半靠在墙上的人眼底意外一闪而过,强忍着喉咙的腥甜,硬是没有咳嗽出来。
四下寂静,只有寒风呜呜作响的声音。
金九音眉头一皱,难道是她听错了?不能呀,她明明听到有轻微的响动,虽然除夕夜不大可能招贼,但凡事总有万一。
像她都能从侯府院墙翻出来,保不准就有小贼不长眼翻了她家的院子。
她耸耸鼻子嗅嗅,还真被她捕捉到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了。
而靠在墙上的某人看到金九音的动作,瞳孔猛缩,暗道一声不好,想要撑起身子,却已经晚了,闪着寒光的匕首近在眼前。
“真有小贼?”金九音讶然,“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贼瘾。”都过年了也不休息。
凑近一瞧,咦了一声,怕看错了,忙把紧握的匕首调整了个角度,借着微弱的星光,金九音瞧清楚了,“是你?!”
这不是广济县那个长得特别帅却说她心肠狠辣的男人吗?哈哈,你也有今天,落我手里了吧!
之前就说过金九音的心眼小,特别特别小,爱记仇。
“小贼,长得人模狗样的干点啥不好?非要做贼,你家里人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金九音蹲下身用匕首拍着他的脸,把他在广济县的那句话原样还给了他。
韩靖越脸上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舒服些,“需要在下找庆宁侯聊聊小姐的教养问题吗?”
“你威胁我?”金九音的眼一眯。
“不敢!”韩靖越微微喘息,强提内力压下咳嗽的冲动。他嘴上说着不敢,表情坦坦荡荡,好像笃定金九音不会把他怎么样。
金九音确实没想把他怎么样,能认识庆宁侯的,还能和他说上话的,总之不会是小贼。
“你受伤了?内伤?”金九音注意到他呼吸的紊乱。
“你懂医?”韩靖越的目光里带着审视,还有三分警惕。
金九音嗤笑一声,“不懂!你要是没受伤早跑了,还等我来捉你?”
顿了下又道“你都知道我是庆宁侯府的小姐了,还能不知道我是在漠北长大的?漠北的人嘛,养得糙,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
韩靖越哦了一声,又挪动了一下身体,道“小姐可否当做今天没有看到过在下?”
金九音扬眉,“好呀!”
这人大过年的不在家里过年,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看就身份不简单的,杀又杀不得,沾,怕也会有不小的麻烦,还不如就当彼此没看见得了。
“谢谢!”韩靖越道。
“你还能起得来?”金九音审视着他,很不看好。
韩靖越嘴角勾了一下,“小姐可否将手中的匕首借予在下防身?”
金九音啧了一声,“你这人倒是会得寸进尺,不过今儿姑娘我心情不错,给你。”她把匕首递给了韩靖越。
“谢谢!”韩靖越接过匕首,看了金九音一眼就要往墙头上爬。
金九音扶额,一把拽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