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音觉得夏沐离当个合作伙伴还是很合格的,他阴晴不定放诞不羁,却是她在古代遇到的最自我的另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很像她现代的损友,在他跟前她就忍不住吐槽和毒舌。
之前,韩靖越是国公府世子,他们两人互掐各有输赢。现在韩靖越摇身一变成了王爷,还是皇家血脉的那种,两人再掐起来,呵呵,很让人期待啊!
不能怪金九音心大,她只是希望把水搅得混些,她和韩靖越两人才好摸鱼。
嗷嗷嗷,皇家什么的最讨厌啦!
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韩靖越跪在地上,建安帝背对着他站着,除了顺公公,别的太监都站得远远得。
没有人开口说话,殿内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许久,建安帝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幽幽道:“你还是怨恨朕。”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韩靖越盯着身前的地面。
建安帝的郁气堵在胸口,吐不出,顺不下,“你怨朕让你流落在外。”
“臣并未曾受苦。”韩靖越实事求是。
建安帝更心塞了,“那你为何不愿去六部历练?”
“臣在禁骑司挺好。”韩靖越道。
怒火一下子涌上心头,若底下跪着的是他别的儿子,建安帝早就发了火。奈何是这个他亏欠的儿子。
禁骑司是建安帝一手缔造,是他的眼睛,是握在他手里最锋利的刀,他不能说禁骑司不好。
禁骑司几任指挥使,韩靖越是他最满意的一个,年轻上进有能力还能吃苦,多么棘手的案子他都能让他满意。
可表面的风光不代表内里没有龌龊,禁骑司干的什么事建安帝能不知道吗?多是些见不得光的,朝臣哪个不怕?危险也多,可谓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口舔血。
若韩靖越只是国公府世子,他掌着禁骑司,这无疑是建安帝对他的信任和栽培。因为信任才把这把锋利的刀交到他的手上。
然而韩靖越身世大白了,他是建安帝的亲子,一个皇子,哦,现在是王爷了,再掌着禁骑司就不合适了。
建安帝也没有那么多的慈父之心,他只是希望他的儿子能站在阳光下,而不是阴暗里。
他也没打算让这个儿子继承皇位,他只是想给他安排一条相对光明平坦的路。这个儿子能力不错,历练出来倒是太子的一个帮手。
奈何他一片好意,人家却不领情。
“认准了?你确定将来不会后悔?”建安帝的声音有些冷。
韩靖越斩钉截铁,“臣定不后悔!”
建安帝深吸一口气,微喘,“滚出去!”
“臣告退。”
韩靖越一退出去,建安帝就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顺公公见状连忙上前,“圣上,您喝口参茶。”
建安帝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仍是咳嗽,连着喝了好几口这才慢慢平息。他微闭着眼睛靠在龙椅上,喘息很急,眼角还带着些水润。
顺公公非常担心,轻声劝,“圣上,太医吩咐过了,让您少动气,多保养。”
自从三皇子谋逆,建安帝的龙体就不好了,谁能想到十皇子的寝宫里会有毒花?那种毒偏又和圣上吃的药药性相克。
十皇子生病的那些日子,圣上日日过去探望,每次都要呆上半个时辰,时间一长,可不就中毒了吗?
好在是慢性毒,但清了毒之后圣上的龙体是垮了,再加上两位小皇子的夭折,气怒忧伤之下圣上连病了好几场,身子骨是再也没有以前强健了。
建安帝摆手,“不省心!大顺啊,这也是个不省心的。”
顺公公,“------”
圣上骂儿子,顺公公能说什么呢?
出了宫门韩靖越回头看了看巍峨的皇城,眼底飞快地闪过嘲讽。
圣上这是觉得亏欠他想要补偿他?那也得看他想不想要。之前在御书房他并没有说谎,从小到大,虽然母亲不待见他,但父亲却待他极好。哪怕母亲不待见他,吃穿上头他也没受过任何委屈。
他要补偿他就得感恩戴德顺当地接着吗?何况这是补偿吗?六部历练,呵呵,这哪里是补偿,分明是拉他进入局。
这是见他能力不错,想让他给谁当磨刀石呢?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哪个磨刀石有好下场的?
这就是皇家亲情!韩靖越不由心寒。
再看一眼高大沉寂的皇城,韩靖越走得毫无留恋。
黄昏,没有风,天气干冷干冷的。
冷宫的偏僻之处。
“茹安,要下雪了,你把我那几盆花搬进屋来。”坐在窗户边的女人开口说道。
这女人身上的衣裳半旧,头上只有一根银簪子。人很消瘦,因为冷,面色很苍白。法令纹很深,眼角处的皱纹也不浅了,然而仍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奴婢这就去。”屋里很暗,茹安就着窗边的光亮绣荷包。
女人看了一眼半成品的荷包,面无表情,“都说了让你不要绣这劳什子,眼都瞅瞎了。”
茹安好脾气地笑笑,“奴婢也是闲着没事。”
廊下摆着几盆花,说是花,还不如说是草,根茎细细的,叶片也少,连颜色都是那种黄绿色,处处透着跟这冷宫一样的营养不良。
其中一盆前天开出了一朵,小小的,单瓣的,也不知被那个手欠的给摘走了。因这,主子心疼得一天没吃饭。
茹安把花一盆盆小心搬进屋里,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主子,心里叹了一口气。
自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