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禹一停下车,便急忙快步向前走去,对照着刚刚秘书给他的地址,步伐极快。
秦棠握紧了身上的安全带,看着程淮禹的方向,脚步动了动,却没有走下车。
程淮禹按了按门铃,却始终没有人应答,但是他依旧没有丝毫停歇,用手敲了敲门。
不出一会儿,门便被打开了,eri身穿一件白衬衫,套上棕色马甲,又是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看到程淮禹出现在这里,也觉得不足为奇。
“进来吧。”他转过身去,走到桌旁,顺道给程淮禹接了一杯水。
程淮禹走进门,看着对方他这一系列动作,像是早就料到了他要过来。
“给。”eri将水给递了过去“若是合作的事就不用说了,我自有分寸。”
说完,eri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即使坐着,动作也是很中规中矩的,浑身透露出一股凌厉之气。
“嘉铭。”程淮禹放下水杯,叫了一声。
这个名字,即使时隔多年,他还是铭记在心,却又成为他内心的荆棘,让他时时警醒,许家,已经没了。
eri顿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看着程淮禹,漆黑的眸子里有了异样的色彩,像是怨恨,又像是愤怒,最后又终究回归于平静。
谁也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朋友,也终究不是能做一辈子的朋友。
“嗯。”他轻声应道,语调平静,却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所以,你是我认识的那个许嘉铭。”
许嘉铭,许嘉禾亲哥哥,从小便被当作s接班人来培养,相比较季时砚,他才算是真正和自己同龄的朋友。
朋友,程淮禹咽了一口水。
“怎么了?我并没有打算瞒着你,不然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许嘉禾,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许嘉铭。”
“你还活着?”
“不然你希望站在你面前的是死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嘉铭扭过头去,闭口不谈,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话想跟程淮禹说的,这么多年,他折戟沉沙,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找出当年害死他父母,还有嘉禾的凶手,所以对其他的事情,并不关心。
“你怎么会?”
“怎么会成为现在这样对吗?程淮禹,你还不明白,当年如果不是被人陷害,我许家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家破人亡。”
程淮禹平复了情绪,眉头紧锁,以前他的确怀疑过此事,但是最后没有盖棺定论,所以他也不敢随便开口。
“我爸爸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他怎么可能会特地去买那些劣质产品,你就对陈邵宁的供词这么深信不疑?”
“嘉铭。”程淮禹坐在一旁“任何事情不是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的,如果没有证据,你如今说的这些,只可能是诬陷。”
许嘉铭冷笑出声“不管有没有证据,在许家危难之际,陈邵宁跑到你程家,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程淮禹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事情他当年还小,所以他不是很了解,虽然他也相信许伯伯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证据就是证据,没有证据,根本无法让人信服。
“所以你这次回来,想干什么?”
“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该回来吗?程淮禹,你未免管得太宽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么我的事情,你少插手,包括季时砚也是一样,你们两个最好给我安安分分看着,不然我可保不齐会对你们做出什么事。”
仇恨,的确是个可怕的东西,时隔多年,看到一向开朗的许嘉铭变成这个模样,他的心里,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
他曾经永远的失去了许嘉禾,失去了季时砚,而如今,他也失去了许嘉铭,事实让他认识到,无论是生还是死,他跟嘉铭,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很奇怪吗?其实不然,你没有像我一样,从云端一下子跌落在地狱,没有看到自己一向慈爱的父亲被所有人称作是罪犯,最后官司失败病逝在iu,更没有亲眼见到一向温柔的母亲在法庭外,被人指着骂,当众跪下来道歉却被人扔鸡蛋,你更没有体会过,每天叫着你哥哥哥哥的妹妹,跟母亲一起葬身在火场,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无法评判我的生活,程淮禹,如今的你注定高高在上,而我,我只要曾经那些伤害过许家的人。一个不留。”
“逝者已逝,嘉铭,如今这样你觉得你能活得开心吗?”
开心?许嘉铭突然笑了起来,这么遥远的一个词,早在十多年前,他已经失去了他的一切,自此他的世界没有任何色彩,谈何开心。
秦棠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门,微微抬起手,又放了下来,半晌,一直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你好。”
略微有些深沉的女声响起在耳畔,秦棠转头,便看到一身黑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她身后,大包小包拎着,女孩个子很高,跟秦棠个子差不多高,一头乌黑的卷发单侧放在右边,带有一丝敌意,警惕性的看着秦棠。
“你好。”
黛米看着眼前秦棠,这个女孩,她见过,记得还是在那天晚上,eri看到她跟季时砚一起吃饭,她当时还劝了。
不过她细看这个女生,长得还真是好看,不像那种传统的女孩,看上去让人很舒服,这个女孩,看上去还真不舒服,一是太漂亮,再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好相处,很有距离感。
“找人吗?”黛米问道。
“对。”
“进去吧。”黛米一边说着,一边拿钥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