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嘴角轻挽,心里的惧意却像是减轻许多。
“我没事,陈意哥哥,我现在在公交站台这里,马上就能上公交车了。”
“你等着,我来接你。”陈意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绿灯亮起,他将车调了一个方向,转而朝江篱这边开来。
雨下得极大,雨刮快速的运转着。
江篱跺了跺脚。早上天晴穿的短袖出门,这雨一下,凉意袭来,她双臂都冷得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站台本就有点偏不好等车,这一下雨,十分钟过去了,还一趟车的鬼影子都没看到。
身边的人目光若有似无瞥过来,如一张网,如影随形,密密纠缠,无处可逃。
江篱有点不舒服有点不自在,瞥过去看,那人却似老僧入定,在看雨。
他站得离站台边檐有点近了,雨水时不时飘落在他身上。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剪裁合体,身姿挺拔,偏瘦削。因为是黑色的,雨水一溅上,却被悄无声息的吞没,不留一点痕迹。
江篱迟疑了一下,还是好声提醒“你好,请你站进来一点,雨会淋到。”她指了指他的后背。
那人看过来,眼珠子似乎都不会转一样,神情极为专注。江篱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后背有点发寒,她是不是多管闲事了。她的脚往旁边轻轻挪了挪。
那人动了,脚步轻轻往后退了退,背几乎抵住了站台玻璃,然后站定。
然后,他对她笑了一下,很轻很轻的笑容,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声音沙哑“谢谢!”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雾中,陈意的车疾驰而来,靠近的时候,他又放缓了速度,以免水花四溅。
陈意下车,拿着一把黑色的大雨伞。
江篱还没有准备下车呢,陈意已经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别动,我抱你过去。”
江篱有一些不好意思“陈意哥哥,有人呢。”
陈意有一些莫名“哪里有人?”
江篱偏头一看,站台空无一人,那人犹如鬼魅一般,突然消失不见。
江篱不由打了个喷嚏,寒颤一起,她莫不是见鬼了吧?
心中疑问说出,陈意哈哈大笑“傻丫头,世上真没鬼。有鬼也不会来找你索命,说不定人是找你来报恩的。你又没做坏事。”
他伸手亲呢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为了庆祝你辞职,我们去吃一顿吧。”
他开着车往最市中心开去。
经过z市大桥的时候,车有点堵,行驶缓慢。
车里开了暖气,陈意的手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心挺暖的。
“这份工作辞了,你专心做家教也挺好。比你在店里赚的钱多多了。”陈意说。
江篱点点头。她去年刚来没有门路,现在过来找了两个家教的孩子。其中一个需要上午和下午各去两个小时,另一个只要星期天去半天就可以。剩下的半天时间她可以跟陈意在家里自由支配。
有一个是她自己找到的,另一个是主动打电话过来的。明天上午她就要过去。
“陈意哥哥,对不起哦,我没太多时间陪你,心里总有一点内疚。”
陈意轻轻笑了笑,说“阿篱,我好好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哪里就需要你陪了。晚上,你好好陪陪我就行了。”
前一句听着还像样,后一句就让人浮想联翩了。江篱红了脸,啐道“不要脸。”
“我的脸这么好看,把阿篱迷得团团转,我怎么舍得不要脸。”陈意答得一本正经,江篱忍不住噗嗤一笑。
陈意车开到市中心时,雨渐渐小了,天空放晴,天空一碧如洗,那天蓝蓝得纯粹,让人心醉。
陈意选的是一家西餐厅,因为刚下了雨,西餐厅里人很少,餐厅里放着轻缓低沉的背景音乐,一进去,江篱不自觉也小声说话。
“今天吃西餐?可是你看我穿得这么随便。”江篱指了指自己。
反观陈意,今天穿得挺正式的,白色衬衫,暗红色的西装,看起来俊美无比,仿佛要去参加某种盛大的宴会。
他进去,室内暖气开得足,陈意解开了西装外套的两粒扣子,白色衬衫下肌肉纹理有点清晰。江篱自然知道陈意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他们选了位置坐下,江篱忍不住托腮看着,看陈意点菜,看陈意温声细语跟人说话,看得,嗯,有点入迷了。
陈意问她想吃什么,江篱就摇摇头,指着菜单说“你帮我点吧。”
真的,不是她没主见,而是陈意点的东西都是她爱吃的。
侍者离去,陈意看了看四周。西餐厅靠近台柱的位置,就有一架黑色的钢琴。
陈意嘴角带了笑容,低声对江篱说“阿篱,你等我一下。”
陈意离开,跟餐厅的人说了什么,得到颔首肯定回答,陈意坐在了钢琴前。
江篱瞪大了眼睛。今天不就是来吃一顿饭吗?什么特殊的日子呢?看陈意的个性,像是要弹钢琴呢。
他解开了衬衫的袖扣,把袖子往上轻轻挽了两下,露出精瘦结实的手臂。
店里陆续有人进来,还有人低语“啊,有人要弹钢琴,好帅啊,是不是新来的钢琴师?”
陈意伸手试了试音符,浪漫悠扬的曲子渐渐回荡在西餐厅,让人忍不住凝神细听,陶醉其中。
江篱不懂钢琴,但她听得也入迷了。陈意的钢琴弹得极其温柔,欢快又跳跃,像是冬日的阳光暖暖洒在大地,又像情人的喁喁私语。
她知道陈意是学过琴的。以前每到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