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江篱偏头看了一眼陈意“陈意哥哥,你真的要陪我去苦村过小年?”
陈意笑了笑“有何不可?”
江篱也甜蜜的笑了“欢迎之至。”
苦村终于也通车了,那条路修了三年,终于修好了。会绕一点,但能开车,苦村的东西都能运出来起以前,不知道轻松多少。
陈意方向感极好,进了村,不需要江篱指点,就已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林秀的家。
林秀的家红墙灰瓦,木门上原来的蓝色漆基本掉得差不多了,显得有一些破旧,江篱看起来却觉得极为温馨。
林秀还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陈意准备了很多吃的。
老人家就这样,你给她钱,她就存起来,不一定去花掉。
你给她买东西,她不舍得浪费,总会吃掉。
江篱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跟林秀叙了一番旧,还没到中午。
江篱去给江老汉上坟。
她买了很多纸钱,陈意也跟着去了。
江老汉埋得不远,就在后山。
今年应该要过一个暖年,至少不下雨,是个晴天。
村子里大部分的树已落得光秃秃的了,但有一些常绿的树丛,看起来仍是一片绿意。
陈意替她拿着篮子,江篱跟他牵着手。
路变得陡峭,陈意走不惯。
江篱抿嘴笑。
“你笑什么?”
“陈意哥哥,这路,你走得习惯吗?”
“你能走习惯,我为什么不能?”陈意还兀自逞强。
江篱还是笑,陈意有点恼了,低下头吻上了江篱。
江篱脸微红着,啐道“不要脸,说不过我就来这一套。”
陈意摸了摸自己的唇,说“我只是不想你太难过了。”
虽然江篱是笑着的,但那眼里弥漫着淡淡悲伤。九年时间,并不是淡忘了,而是那情绪渐渐深藏于心底,他都懂,所以有一些心疼。
江篱承受的有一些多了。他有点后悔,当时云宁走的时候,他应该把江篱也带上,从此,这些苦她就再也不用遭受。
半山腰,江老汉就葬在那里。
有一个墓碑,坟顶清理得很干净,没有想像中的杂草丛生。
江篱眼里有一些复杂。可以想像,林秀应该会时不时来打扫,拔草,再堆一拨土,跟江老汉聊聊唠叨吧。林秀,很寂寞吧。
他们这一辈不说情啊爱啊,可是在一起了,就是一辈子,互相成为对方的依靠。
可是,江老汉却走了,丢下林秀,连个孩子都没有。
不,她有的,她江篱就是林秀的依靠。
江篱把草里的小嫩芽都给拔了,坟堆越见干净。
苦村也是风大,墓碑上落了不少灰。
江篱又用篮子子里的毛巾,把墓碑给擦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江篱蹲在地上给江老汉烧纸线。她没有哭,神色有点悲伤思念。
“爷,我是篱丫头,我来看您了。爷,您在那边可好?不要挂念我们。我很好,奶也很好。我现在能赚钱了,可以养活自己和奶了。爷,我一直没哭,我总以为你会回来的。不过,我现在知道,你不会回来了,对不对?爷,我什么都不求,就只求您保佑奶长命百岁……”
江篱边烧纸钱,边絮絮叨叨的跟江老汉聊着唠叨,只是,江老汉永远不会回应了。
陈意一开始只是站在江篱旁边的,后来,他也蹲下了身,也烧起纸钱来。
江篱说完了,陈意也开了口。
他的嗓音因为沉默良久,有点沙哑。
他的声音沉稳,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您好,爷爷,初次见面,我是陈意,阿篱的未婚夫。嗯,我们将来要结婚的,阿篱一到年纪,我们就先领证。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嗯,还有奶奶。感谢您,救了阿篱。十年的抚养之恩,无以为报,我们会代替您,将林秀奶奶照顾好……”
江篱默默听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断,将纸钱往火堆里放。
烧完纸钱,江篱起身,蹲得有点久,腿都有点麻了。
陈意伸出手,默默的将她搂进了怀里。
“我听说,爷爷是在一个山上将你捡回来的?”
“嗯,在后山,是另一座山,离这里有点远。”
“带我去看看吧?”
“现在?”江篱有点诧异。
陈意点点头,有些坚持“嗯。”
“那我回去跟奶奶说一下,不用管我们的中午饭了。我们快去快回,我还要给奶奶打下手,准备年夜饭呢。”
“就你下厨那水平,还是算了,等我回来,我来做。”菜也是陈意买的,他都想好要做什么了。他跟着云宁长大,别的不说,厨艺这一块真的得云宁的真传。
回到林秀家,跟林秀说了一声,两人就往后山走去。
一路上,村里时不时响起一两声鞭炮声响。
江篱想起当年她为了见到林秀,拜年的时候,让江浪打掩护,结果却被江沙告到江老太那里去,然后回到家,被狠狠揍了一顿,背上都是青瘀痕迹,甚至还出了血。冬天穿着厚衣服都这样,显然可见,江老太是下了多重的手。可是现在,她不怕了,她长大了,江老太也阻止不了她了。
只是,那些过去,原来故地重游,还是如此记忆深刻。江老太对她的狠毒冷漠,才更衬出林秀和江老汉的好。嗯,她应该记住这些好。
走了一个多小时,江篱的脸蛋被风吹得红扑扑的,陈意也没好到哪里去。
后山树木繁盛,不管哪个季节进来,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