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陈意见冼彬,就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了。
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傲娇少年,背井离乡,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悉,惶恐害怕,种种情绪。
冼彬这样对云宁,他那时没觉得是喜欢,而是轻薄。
没想到六年时间过去了,冼彬仍然是单身一人,而云宁,也跟叶德本离了婚。
冼彬跟云宁的来往密切了起来,说他对云宁没一点兴趣,是自欺欺人吧。
想到这里,陈意将车在前面掉头,往海上明月开去。
“阿篱,我有事要当面问问他。你如果困,就睡一下。”
江篱摇了摇头,现在才晚上八点,她哪里就困了。
车到了别墅那里,冼彬也已经出来了,正坐上车。
陈意朝他按喇叭示意。
江篱坐在车里,冼彬和陈意都从车上下来了。
两个男人,一中年一青年,狭路相逢。
一个从容淡定,一个来者不善。
江篱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心想,陈意不会跟他打起来吧。
这念头刚出,就见陈意朝冼彬走近了。
冼彬的笑容儒雅温和“阿意,有什么事吗?”
陈意却是招呼也不打,挥了一拳。
冼彬凭本能避了一下,拳头还是擦过嘴角,冼彬闷哼了一声,脸颊传来痛感。
江篱忍不住捂嘴,陈意哥哥真的出手了啊?
冼彬不恼,脸上还是带着笑。
陈意声音沉沉“这一拳,是替我妈妈打的,几年前的偷吻。”
冼彬苦笑,陈意还记得啊。
现在只是一拳,若是知道,他后来不只是那一吻,不知道要挨多少拳。
陈意松了松自己的拳头,冷声道“你喜欢我妈,想娶她?”
他的目光直视着冼彬,眼里像是有火焰在灼烧。
这几年,冼彬身边并没有过女人。
一个男人,成年的男人,为女人守身如玉,在这时代,说出去都是笑话。
女人当然是期待有这样的男人存在。
但现在仍然还是男权占了强势的社会,传出去,在男人中就是笑柄。
什么年代了。自古就是女人的三贞九烈,女人为男人守身如玉,没见过男的为女的守身如玉的。
冼彬这下目光毫不退缩,没有看到云宁的紧张羞怯不安。
他沉声道“是的。我想娶她。”
“我妈有孩子了,你没有过孩子。而且是个女儿,以后她也不可能再为你生孩子了,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冼彬答。
陈意的目光定定看着冼彬,然后,收回了视线。
他说“好。”陈意说完这一个字,转身离去。
冼彬愣在原地,所以,陈意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他已经过了陈意这一关了?
擦了擦额前的汗,不是冼彬怂,而是陈意是个成年人了,云宁是他的妈,当这么大的儿子的后爸也不是好当的。
他摸了摸自己衣服的口袋,里面有一个戒指,本想着藏在送的花里的,又怕云宁到时看到花谢了,就直接扔了。
那戒指,她不是又发现不了吗?
而江篱和陈意晚上都在,他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去表白求婚。
*
陈意上了车,江篱轻轻柔柔喊了一声“陈意哥哥。”
陈意清明的眼神,看向她。
江篱伸出手将他挥拳的那只手拿在手里,吹了吹气“痛吗?”
陈意嘴角一勾,浅浅淡淡的笑容,深深浅浅的弧度,却像一朵最娇艳的花绽放开来,绝美无比。
江篱看得心都沉沦了。
“阿篱,你应该问冼叔痛不痛。果然,人心都是偏的,现在这句话,我信了。”
看着江篱无条件偏向他这边,陈意确实觉得很受用。
“你们谈什么了?”
“他挨了我这一拳,想去追求我妈,随便。我妈还要嫁人,我不会干涉。只是希望,这一次,她能够看准吧。”
江篱闻言就有点唏嘘吧。
云宁这样好的人,两段婚姻都有点差强人意。
至于冼彬,江篱不了解,但陈意说可以,不干涉,那至少是过了陈意这一关的。
她看到冼彬重新走回别墅去按门铃了,不由讶异道“冼叔又回去了。”
陈意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将车开动了。
“不管他了,阿篱,我们回家吧。”
“嗯。好。”
*
冼彬的手按响了门铃,云宁怀着孕,很注意孕妇的适当运动。
平常吃了饭,还会散一下步,早上起来,也是先走走才吃早餐。
听到门铃响,万姨擦了擦手,说“小宁,我来开吧。”
云宁摆摆手,说“不用,我也要走一走的。我去开。”
她慢慢走了出来。从正面看,有点点笨重了。
但她的步子走得很稳,冼彬的目光,近乎有一些贪婪的看着云宁,一眼都舍不得眨,生怕错过了云宁每一步。
云宁走到门口,看到是冼彬,有点惊讶“冼律师,忘记带东西了吗?”
云宁穿着宽松的棉麻裙。
这样的衣服,别人穿出去就是披了一大麻袋的效果,但云宁穿了,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冼彬的手还插在西装口袋里,天人交战中。
看着云宁的目光,冼彬笑了笑,说“不是我忘记拿什么东西了,而是,有东西,我忘记给你了。”
鼓足了勇气,冼彬将那深红色的天鹅绒盒子拿了出来,当着云宁的面打开,手通过铁窗伸了进来。
云宁还没开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