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三王子庄守熙掀了桌子,看着座下唇枪舌战的将领们因为他的恼怒而吓得停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将愤怒压了下去,“鸿方,你说。”
任鸿方是一个英伟魁梧的年轻人,一双鹰目寒光四射,脸上有一种在马背上磨练出来的悍勇气势;听庄守熙点名,任鸿方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四顾之下,无人敢与他直视,他才开口道;“付了赎金又如何了,等向风城破了,这银两马匹还不是我们的!我们西周的公主,怎么能落在昭国人的手里受辱!”
虽然纱丽说的含含糊糊,但是任鸿方和庄守熙等人是如何聪明之人,怎么不知道其中猫腻,只是就算明知道,也不能说出来,谁让桃花是西周国主和皇后最心疼的小女儿呢。
庄守熙暗自满意,果然从小到大,只有任鸿方这人最和自己的胃口,当下便截口道;“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做吧,先给凌绝尘送信,吊吊他胃口,筹集这么多东西也需要一点时间,不如延长到一个月吧,贺将军,在国都的时候,你的舌辩之才孤是很佩服的,这重任就交给你了。”
他这一说极为讨巧,一方面达成了自己想要赎回桃花的目的,另外一方便也照顾了一部分提出太多想要讨价还价的——同时也是某种威慑,你敢闹腾?那么你就去和凌绝尘谈条件吧,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能不能完成任务是功是罪,就不好说了。
那贺长逸和他极不对盘的人物,是倒是个人才,只是他二哥庄守平的人,平时没少拖庄守熙的后腿,偏偏伶牙俐齿,油滑无比,让庄守熙恼怒在心,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杀死他。
庄守熙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只盼贺长逸立即惹恼凌绝尘,被斩首示威,如果被挂在向风城外尸骨不全就更妙了。
见庄守熙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顿时打了个冷噤,三王子这说的好听,只是说不知道他在铲除异己呢,只是看向贺长逸。
贺长逸却泰然一笑,他本是西周贵族之后,却不爱西周骑射装,总学昭国一身宽袍大袖,如今身上正是一件昭国常见的阑衫,起身笑道;“长逸承蒙三王子厚爱了。”
竟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庄守熙和任鸿方对视一眼,直觉其中必有诡计,就听贺长逸不慌不忙的说道;“只是长逸官小位卑,只怕昭国会恼怒我等轻视于他,长逸一条贱命倒不打紧,只怕带累了小公主。”昭国最重尊卑,贺长逸虽然年少英才,但是要见继承了凌家爵位的凌绝尘,身份是定然不够的。
任鸿方眼中精光闪烁,落在贺长逸脸上,只见他神情平静,嘴角带笑,慢悠悠的道;“为了体现我们的诚意,不如让宣威将军与我同去?”
宣威将军黎天鸣,论身份倒是很适合,贺长逸这个提出也合情合理,只是……
他是庄守熙王子妃黎春华的嫡亲哥哥,也是庄守熙背后的支持者。
庄守熙恨得一咬牙,牙齿中吐出一个你字,看着贺长逸脸上的微笑,心中暗恨,如果有一****能登上那位置,非将你贺氏满门抄斩不可!
小小的帐篷里一时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让人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的声音。
庄守熙忽然一笑,道;“贺将军自谦了。”
贺长逸道;“不敢不敢。”
两边正在笑里藏刀,琢磨着怎么再捅对方一刀,就听外面急匆匆的有人冲了进来。
众人神色一敛,看向冲进来的小兵,小兵满脸惊恐,手中捧着一个朱红匣子,“三王子,这是刚才从昭国那边射过来的。”
庄守熙心生不祥,将匣子拿了过来,打开一开,便是一股血腥之气,只见那匣子里装着半条舌头,。
不由吃了一惊,将匣子上还有一张纸条,忙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日之期已至,令公主太过吵闹,割舌求静,明日赎金不至,将奉尾指,白露。”
字迹清俊,隐隐中却带着一股杀伐之气。
庄守熙手一抖,任鸿方前行两步,将那纸条看得清楚,不由手也是一抖。
白蒹葭手一抖,手中的针线便扎进了指上。
被扎过的地方慢慢凝出一颗血珠,她放在水里泡了泡,放下手中针线,看向外头。
外面乌云密布的,天气也是闷闷的热,这夏天的雨如果下不来,这天气总是这样子的,让人烦闷。
再看刚才被泡过的手指,上面的血已经止住了,那一小碗水里的血珠却已经很快的淡去了。
自从那天晚上她招呼过张翠翠之后,张翠翠就没有再来过了,让白蒹葭想要问的问题也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去,她虽然不急,但是心里带着事儿,总有些不舒服。
这几****已经将那一支杏花的模样绣了出来,看着要下雨了,她想了想,出去将鸡鸭都赶进了鸡窝里。
这鸡窝说起来,还是杏娘拜托张诚善帮她做的,张诚善虽然是个哑巴,但是实在是个做活的好手,一个人照看他家的几亩田不说,那鸡窝也是建的又牢又快,刚建好的时候,白蒹葭倒是好奇去赶了两次,只是不得法,将鸡鸭赶得嘎嘎乱叫,鸡飞蛋打羽毛横飞的,就是不肯进窝。
好在杏娘在一旁看着,手把手教了她怎么赶鸡鸭进窝,又去找了些枯竹枝扎了一把扫把给她,让白蒹葭感激不已,只觉得欠了杏娘好大人情,更下决心做好了。
她如今和张召金家里两不往来,杏娘偶尔和她说些闲话,也有心无心的并没有说张高木家里的事情,只是零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