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有丫鬟禀报道“太太,大少爷求见。”
薛兰眉心微蹙,若无要事,齐儿很少往她身边凑的。
楚连齐一身浅色绣青竹的长衫,步履轻缓的走进房门,一见到母亲就规规矩矩的行了躬身礼,薛兰满意的看着仪表堂堂的儿子,笑问道
“齐儿可是有什么事?”
薛兰只关注到儿子举止礼仪得体,却没有察觉这一言一行中透露的疏离。
楚连齐先是看到脸色苍白的楚连玉,忙关心道“妹妹这是风寒还没好转吗?怎么脸色越发憔悴了?”
楚连玉和赵天心当日发生的事,薛兰就连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瞒了下来。
楚连玉双眼一红,“吃过了药,大概过两日就好了。”
楚连齐眼中闪过怜惜,“那这两日妹妹就在家好好休养,按时服药,等你好了,才可以出去找友人。”
楚连玉无力的应了一声,便垂下了头。
楚连玉心思狠毒,可是对这个哥哥却很维护,其实她这么恨楚连锦,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薛兰从小就跟她说是楚连锦抢走了原本属于楚连齐的东西,明明父亲才是长子,哥哥是长孙,可祖父却偏宠二叔和楚连锦。
这在她眼中,就是二叔抢走了她父亲在家中的地位,害得她父亲整日颓废度日,而楚连锦又抢走了属于她哥哥的东西,这种不满和记恨从她幼年起就深深的扎在骨血里,如今肉已长成,再难拔除。
楚连齐这才看向薛兰,“母亲,孩儿今日前来,是想征得母亲的同意,孩儿想参加今年的春闱。”
薛兰楞了一下,然后怒道“你堂堂侯府嫡孙,哪里需要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挤破头颅的参加什么科考?你外祖父早就为你寻了一个户部的缺,那科考后的人就算成绩再好,还不是要先外放几年,做出成绩了才有可能被调回京都,你哪里需要吃这样的苦?
之前你想要证明自己,我就让你去考了那童生,秀才,后来又考得了举人,那就足以证明了你的才学,如今哪里还需要你自己去挣功名?
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就修书一封给你外祖父,过几日你就去户部上任。”
楚连齐站在原地没动,他有些颓然道“母亲让孩儿自小要比别人强,这么多年来,孩儿也是按照母亲的意愿努力着,可如今在孩儿真正想要证明自己的时候,母亲却又让孩儿放弃。
其实,母亲是因为连锦今年也会下场,担心孩儿比不过他会丢了您的颜面吧?”
薛兰大怒,“那贱子是什么东西,我怕丢什么颜面,他哪里又比得过你?”
楚连玉也尖声气道“哥哥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祖父偏心,让他拜在云谷先生名下,院长也收他为徒,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楚连齐哪里会不知道母亲和妹妹的心思,他苦涩一笑“母亲,我下场并不是想和谁比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这么些年来的努力会得到什么样的成果,仅此而已。”
薛兰冷声道“别再说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你就安心的等着你外祖父的回信吧!下去吧,我困了,你妹妹的身体也还没好,该休息了。”
楚连齐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颓然道“孩儿告退,妹妹……也好好休息。”
看着楚连齐离开的背影,楚连玉朝薛兰轻声问道“母亲,哥哥有才学,你为何不让他参加科考,说不得还会考个状元回来呢!到时候谁还敢说哥哥不如那贱子。”
薛兰斜瞪了一眼楚连玉,“那贱子一路考来都是第一名,云谷先生和秦院长都肯定的学生,你以为真的只靠的运气?
我虽不喜那贱子,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几分本事,他写的那些东西,你外祖父和舅舅也看过,连他们都说好,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齐儿名次落到他身后,岂不是有更多的人会用此来和你哥哥比较?”
楚连玉眼神瞬间阴冷下来,“那母亲不如干脆就让那贱子参加不了考试就成了?”
可是这一次却被薛兰一口否决了,“不行,暗卫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能再轻举妄动。”
“今年正好户部有个缺漏,你哥哥补上之后,有你外祖父和侯府当靠山,还怕没有上升的机会吗?可若是参加了科考,即便得了个状元,虽然靠着关系,也能让他留在京都不被外放,可也只能从芝麻小官开始爬起,他若想要升得快,就只能外放做出成绩。”
楚连玉还是有些疑惑,“既然有外祖父和侯府做靠山,为何哥哥就不能既考得了状元,又被安排到好的官职呢?”
薛兰叹道“官场有官场的规矩,哪里能那么容易说得明白,到时候金銮殿上皇帝一个旨意下达,哪还有随便可以还转的余地。
所以说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就是权力,有了权力,你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楚连玉双眼阴狠,“所以,就算那贱子考得第一名,将来同样有可能会被外放,到时候,我们想做什么,是不是就会方便很多?”
薛兰嘴角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山高皇帝远,我看他到时候还有几条命?”
……
半个月后,边南旗开得胜的消息突然传遍了青云国,当初谋害李克将军和刺杀紫衣侯的奸细也已被揪了出来,原来竟是军中一名得力副将,他真实的身份就是南疆人。
就在皇上封赏之际,李克之子李显烨将军才爆出惊人消息,说这一切计策都是紫衣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