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槿言的名字出现在甲班的名单上时,“方槿言”这三个字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透明了,甲班的每一个人都从头到脚的将她洗礼了一遍。
能进甲班的学生,都有一股傲气,很多人看着方槿言的眼神都开始跃跃欲试,尤其是这一次考在她名次后的那些人,脸上的好奇和不服气是那么的明显。
就在这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个长相天真可爱的少女站起身来,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方槿言。
“老师,让白灵第一个来吧,我年岁不比她大多少,算不得太欺负人。”
冷月一脸兴味的看着白灵,“可以,只是输赢都别伤了和气,毕竟以后相处的时间或许还很长。”
白灵很喜欢冷月说的“或许”两字,她一脸的傲气,“老师说得是,进了甲班,不代表永远是甲班的人,必须要经得起考验才行,方槿言,输了可别记恨我们这些学姐啊。”
方槿言神色淡淡,没有说话,冷月不置可否,其他的学员也一脸兴致的坐直了身子,白羽对白灵的才学有几分把握,也有些好奇方槿言能不能应对。
齐雪吟和傅倾城则是一个担心,一个看戏。
白灵高傲的抬着下巴,不屑的神情一闪而过,
“我们甲班本有二十八名学生,你以第十二名的身份考了进来,也算有几分本事和运气,只是,运气再好,也有用完的时候。”
她拿起桌上的乐册,随意的翻了翻,然后挑眉看向方槿言。
“我且问你,这世间的书籍何其之多,可为何书院只给女学发放了八本书,其中内容多少不一,却说只要学以致用便够用一生?”
方槿言面无异色的看着白灵,即便白灵模样再是天真,眼中藏着的不善还是被她抓个正着,那日在裕华酒楼,白灵是中途出现在楼道上的,并没有看到全过程,至于后来楚连玉有没有告诉她真实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那时她就发现白灵看着她时满脸的不屑和不善,她知她和楚连玉走得极近,此时她第一个冒出来当枪头鸟倒也不足为奇。
她不紧不慢答道“礼以道其志,乐以和起声,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奸。礼、乐、政,其极一也,同民心而出治道也。而算数活动思维;《括地志》扩展眼界,故,此八书够用也。”
冷月眼中一亮,嘴角的笑意略微明显,班上的其他人也觉得方槿言的回答极妙,她说话不像白灵那般快而亮,而是每一个字都抓住得很准,说得不急不缓,却很清晰,也很抓人心,白羽不由认真的看向方槿言。
白灵心中不屑,又道“《礼记》有云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你如何看待?”
方槿言淡看白灵“智者慎言,言由心生,该说则说,适时而言。”
白灵冷哼一声,“那你是否以身作则?”
方槿言挑眉看去,两人见面不过两次,她能有此一问,加上这个态度,便是在为那日裕华酒楼的事,帮楚连玉打抱不平了,是说当日她不该在公共场合说那些话,任由楚连玉指白说黑?可笑,不说她是女子不是君子,就算是君子,难道君子就应该站着不动被人折辱?
她嘴角微勾,“槿言做人做事都无愧于心。”
白灵嗤笑一声追问道“那你对‘淡看世事去如烟,铭记恩情存如血’这句话作何理解?”
方槿言一字一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白灵啧啧叹道“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qín_shòu。就像有些人明面上看起来是个人,其实不过是忘恩负义之徒,与兽无异,你说是也不是?”
冷月和班上的学生们都听出了白灵似乎不是在考验方槿言,而是两人有什么恩怨,这是在进行人身攻击了?
所有人都满含好奇的来回看着两人,眼中闪过对八卦消息的激动和兴奋。
方槿言并不生气,轻笑一声,“这世间多的是一叶障目之人,可他们却自喜以为窥得的便是事物的全部以及本质。槿言以为一钱谨慎胜过一磅智慧,可若智慧不够,那就需要足够的谨慎来凑了。学姐觉得这话,可对?”
白灵听着这明显不过的讽刺,气急“你的意思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也能有假?”
方槿言眼中似有星子闪过,只见她神色坦然,声音依旧那么不急不缓。
“槿言突然想起一个故事故事里说的是师徒两人,徒弟在门外叫师傅吃饭,然后转身回到了厨房,当师傅的想去帮忙,可走近厨房的时候,就看到徒弟正用手从饭锅里抓了一撮饭塞进了嘴里,师傅不好当场拆穿徒弟,假装自己没有看见,于是回到了饭桌前。
当徒弟把饭盛好端上桌的时候,师傅平心静气的对徒弟说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年那日,饭食还未祭拜先人,我就把干净的饭吃了,然后把不干净的留给了他们’。
徒弟很认真的听师傅说话,当师傅刚一说完,他就恍然的‘呀’道‘不是这样的,我刚才在打开饭锅的时候,屋顶突然掉下了一丝黑灰到饭里,可我觉得那撮饭丢掉了太可惜,就,自己吃掉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时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既然不了解真相,那就不要妄加评价对错。”
白灵眉头微蹙,她突然转头看向楚连玉,气得咬牙,都这时候了,楚连玉竟然还不说话,亏得自己为她出了那么久的头。
楚连玉之前就已经和方槿言过了